池念身体与精力并未完全恢复,这么短的时间哪里恢复得那么快,从医院乘车回来,便疲惫的想躺回床上。

林临跟云莫将她住院这几天的东西,以及从医院带回来的药都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随后他们很快便离开。

池念正欲上楼,手腕却被男人的手掌从身后蓦然攫住。

她无需回头,也知道他正盯着她。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傅庭谦敛着满身紊乱,喉咙干涩的道,“你就没有什么再多的话,想对我说的么。”

他看不见她神色的眼中一痛。

须臾,她闭着眼睛,“虽然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除了说一声抱歉之外,其他的事,我无能为力。”

他低低暗沉的笑,细嚼着她的言辞,“无能为力……”

“抱歉。”

傅庭谦半点不想听到她的什么抱歉。

他竭力的控制着自己捏住她手腕的力道,然而嗓音却是不能够自持的冷沉,“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要去意大利找池渊?”

池念动了动干巴巴的唇,“是。”

“给我个合理的理由跟解释。”身后,灌来他的嗓音,“你这么决绝离开的原因是什么。”

敛去情愫,她梗直了脖子道,“之前跟你说过,我累了,想走。”

“我也说过,可以给你自由的空间,等到你缓过来为止。”傅庭谦沉声道,“所以,仅是这点,这不足以构成你要跟我离婚,并且去找池渊的理由。”

背对着他,池念用力地咬下唇,“那你认为,还能有什么理由?”

傅庭谦若是清楚她的理由是什么,他便不会一而再的这么追问她。

“倘若你无法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说服我,不论你如何想离开,你都别想我会放你走。”他捏住她手腕的温度灼热逼人,“一定。”

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渐渐攥了起来,越握越紧的连指甲陷进掌心肉里的疼她都未曾发觉。

清清冷冷着,她缓缓幽然道,“如果你一定要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我说我突然之间意识到了地位权势的重要性,这样够了么?”

荒唐。

傅庭谦低沉道,“你是什么性格,我不清楚吗,池念,你若在乎池渊的权势地位,你早就跟他走了。”

“人都是会变的。”料想得到他会这么说,池念波澜不惊道,“过去怎么想,不意味着现在跟将来还会那么想。”

他嘲弄的笑了一声,“真是这样么。”

“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足够让我清醒的意识到,单靠我自己,根本什么都办不到,做不了。”

“即便如此。”他瞬息莫测的望着她的背影道,“你想要的这些我也可以给你,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她低垂的眼帘净是暗沉萧瑟的意味,“不用了。”

傅庭谦怔住,“理由?”

“累了,疲倦,依附一个男人只会让自己越来越无能。”

正是因为太无能,不够强大,所以才阻止不了任何事情的发生,也无法让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足够大的代价。

池念漫出轻淡的声音,“其实我一直不喜欢依靠任何人,当初觉得能依赖你,是因为跟你在一起,所以认为可以肆无忌惮的依靠。”

他气息紊乱得厉害。

听到她继续暗声道,“但我如今认为,任何事,还是更应该靠自己,而不是放任自己去依赖任何人,让自己越来越无能。”

池念想,谁也不该再是她无所顾忌去依赖的对象。

尤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