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受伤,还是帮她挡的……直到现在,那一记钢管狠狠砸在他手臂上的刺耳声响,彷如犹然震响在耳畔。

池念的心虚晃了一下,不自觉地扫过他的左手臂。

他的整只左手臂,一直都是垂在身侧,西装衣袖的包裹下,让人看不见他的伤势如何。

但他这么久都没个什么动静,上来还有心情亲她……想来也没废。

他方才似火浓烈的吻,吻得她嘴唇一阵红肿发麻。

可顾不上芝麻小事,池念转而冷冷地哼了一声,冲着他口不对心的道,“那是你活该!”

傅庭谦阴恻恻的,“我活该?”

如果不是他挡下那一棍,可能她当时就脑袋开花了。

而他换来的,是她一句他活该?

“本来那些保镖就是你的人。”池念重重咬着唇,沉着脸色,“如果不是你非要闹事伤人,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傅庭谦要笑不笑的,精湛的眼仿佛洞穿了她,“倘若今天换做其他什么人给你挡了,而是你的痛哭流涕感动涕零吧。”

末了,他嘲弄弯唇,“但对象是我,活该没有一句好话?”

池念冷着脸,不言不语。

那模样好似在说,“你明白就好。”

成功接收到这样讯息的傅庭谦,幽幽的笑。

扣住她后脑勺的掌心力度,倏地将她整个脑袋又往前送了几分,她的鼻尖都快贴到他又直又挺的鼻梁上,他唇齿间含着阴凉带笑的意味,“我是活该,那他江靖北就不是活该了,嗯?”

“他言语上是冒犯了你,可他跟你动手了吗?”池念不禁气势冷硬的叫板道,“先对他动手的人是你,想弄死他的人也是你,我就是想问问,他到底哪点伤你害你,至于你到非要弄他的地步不可?”

傅庭谦冷幽着,“你说呢?”

“我不懂!”她厌烦极了他这样理所当然,好似除了他之外别人确实都该死的语气,“是你先动手打的他,他说几句冒犯你的话又怎样,何况他有哪一句说的不是事实?”

他看着她怒意满泻,叨叨的说个不停,“几句实话就让你气急败坏到想弄死人的地步,傅庭谦,你心胸狭隘的程度可真是叫人望尘莫及啊!就你这样气度的人,居然是身居高位的堂堂傅氏总裁?就你这样的人,居然也是一个地位身份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你配吗!”

以前……或者说是这件事之前的池念,任由他对她怎么不客气都行,什么愤怒什么委屈,最后她都可以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毕竟傅家对她也有养育的恩情,她不看傅庭谦的面子,也会看在何慧蓉跟傅启正的面子上,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太跟这男人计较。

所以哪怕他再如何过分,再不择手段一次次的刷新她的容忍底线,除了把他痛骂个狗血淋头不是人,一心只想离得他远一点,她到底也没拿他怎么样。

可现在,他动她身边的人,已经彻彻底底的超出她最低的忍耐底线。

他都想弄死江靖北了,这实实在在的惊心,让她从内心深处的发寒发颤心有余悸。

池念从最根本上的质疑,可不仅只是怀疑他这个人的德行问题,而是十分果断的笃定,他配不上他所拥有的一切。

她以前怎么痛骂他,都没有这一次令他寒意遍生。

傅庭谦逐字逐句间眯起了眼,“就为那个姓江的,你就这样把我损得一不值?”

“在你嘴里那个连让你高看价值都没有的人,却是实打实能为我豁得出去的人。”

纵然他的模样叫人胆寒,但不争馒头她也要争这一口气,到了这个地步,她无所谓怎么把他惹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