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谦呼吸一滞,劝她跟池渊走,无异于自己拿了把刀子,亲手剜着自己的心头肉。

他俯着身的身躯,渐渐转为在她面前半蹲下去,与她平视着,他缓缓暗哑的道,“你本该就有万人瞩目的璀璨人生,不论我劝不劝你,它都摆在那里,接受跟池渊走,身份、地位、权势,你都唾手可得。”

他只是将摆在眼前的事实,认认真真的告诉她。

这可谓是她人生,最重要的一次抉择。

一个选择,决定着她的人生是依旧维持原貌,还是她会成为那个高不可攀的D;K未来接班人。

“依附池渊给的权势地位,不是我的权势地位。”池念的脸很僵,僵僵的道,“虽然这些年我确实没有努力出什么太大的成绩,跟任何人比都不足挂齿,但我想要什么,可以自己去慢慢努力得到,我不着急,没有依附他的生活,我也一样过得很好。”

“这不算是依附他。”傅庭谦低低柔柔的凝视她,口吻平缓却又低哑着,“你是池家最名正言顺的女儿,那些本就是你应得的。”

应得的……

“在血缘关系上,或许池渊的一切我应该享受的心安理得。”

池念眉心皱了皱,脸色寡白的别开头,“但对我来说,从池渊背叛以后,他的一切都不再是我应得的。”

傅庭谦面色凝重的认真道,“池念,这会是你完全不一样的未来。”

“可是那种未来我早就不要了!”池念被他说的有点心烦意乱的,“以前我不要东西,不管过去多少年,我还是不想要!”

她语调有些加重,彰显出了她的烦乱以及不耐,傅庭谦分明感知到了,也分明清楚不该再劝下去。

但——

他声线愈发柔和着,“池渊的背叛,跟你去走向本该属于你的人生轨迹,是两码事。”

“够了傅庭谦!”池念情绪激愤,猛地从沙发中站起来,他半蹲着,站着的她显得居高临下,俯瞰着他,“你就这么巴不得我跟池渊走?他许你什么东西了吗,你犯得着为他来当说客?”

“我不是在为他当说客。”

池渊也没有许他任何东西。

只要他不想,纵是这个世界上最稀世罕见的珍宝,也无法动摇他的立场与心意。

何况已经站在权利高位的他,要什么东西没有。

不过傅庭谦想到,池渊那句,“她不只是池家大小姐,还会是

D;K未来接班人,这似乎是傅家目前还办不到的事。”

这话,细思之下,有点挑衅,有点轻蔑。

这要是换了别的人,傅庭谦只会嗤之以鼻,D;K未来接班人又如何,他目前还办不到的事,不代表他未来办不到。

但那些终究本是属于池念的。

属于她的东西,他不会低估看轻。

傅庭谦忽然又想,池渊对他说了这么句挑衅的话,是否算是有意?

像池渊老沉而精睿之人,看不上傅家是一回事,但挑衅人又是另一回事。

平白无故的挑衅一个自己压根没怎么放在眼底的人,连他都不屑于这么做,又何况是池渊。

所以,池渊是否算准了他听了那些话后,会劝池念接受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