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青阳府的那些手下们,想让她反叛,自立为帝的心思已经毫不掩饰,她也犯不上对此表态。

谢常德听到这一番言论后,却是颇感意外。

这几年,青阳县主不断扩大势力,且与朝廷抗衡,他对她想要自立的心思并不惊讶,只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她坦诚的态度。

转念一想,他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雄才大略。

县主她不畏人言,不畏身后名,只求对百姓和天下无愧。

自古以来,能达到这种境界的千古一帝更是寥寥无几,而他如今便遇上了。

谢常德父子对薛杉杉的处事风格有了更深的了解。

想起曾经的计划,谢卫立刻请示道:

“县主,既然您不反对我的做法,那如今是否可以派兵护送冀州一带的百姓回乡了?”

然而,薛杉杉却摇了摇头:

“再等几日看看吧。”

谢卫疑惑不解:

“为何?此事难道不应该越快越好吗?”

薛杉杉深知谢家少将军对夏皇的怨恨,但她却不能受情绪左右,只淡淡道:

“你恐怕低估了夏皇的无耻,也高估了咱们百姓们的胆量。单凭停战国上的条款宣扬出去,是无法达到你预期效果的。”

名誉,在一般情况下并非决定一个帝王地位是否稳固的关键因素。

百姓不会因为一个帝王的名声不佳,就冒着砍头的风险发起叛乱。

即便皇帝卖国,只要对自己没有太大影响,也不会有人为之拼命。

即便曾经因此家破人亡,但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在乱世之中,生存已属不易,谁又愿意为了他人而置自身于险境呢?

如今的幸存者已在艰辛困苦中失去了感知痛苦的能力,情感淡漠,此刻,仅有自身切实利益才能激发他们全力以赴。

薛杉杉的断言让谢卫倍感沮丧:

“属下还是无法理解这样一个有力的把柄,对如今局势竟然无法产生丝毫作用吗?”

谢常德则根据薛杉杉的话语剖析着种种细节,揣测道:

“您的意思是,即便此事闹得沸沸扬扬,陛下也会设法将签订协议的责任推卸给别人,以保全自己的声誉吗?”

对正常人来说,这种可能性并非无法想到,但让谢常德感到难以置信的是,身为国家统治者的夏皇,竟会如此不负责任。

在他心中,夏皇或许心胸狭窄、昏聩无能,但终究是一国之主,应有的威严与尊贵还是在的。

他难以想象,一个帝王会如同无耻的小人般狡猾不堪,丧失了人君的风度。

薛杉杉并未给出明确的答复,只是轻声道:

“不久之后,京城便会传来消息,咱们拭目以待吧。”

谢卫仔细回味着父亲与县主的对话,突然恍然大悟:

“县主,您是说,仅靠宣扬国是无法取得成效的,是不是还需要配合其他策略?不知是否有需要属下效力的地方?”

薛杉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如此良机送到手中,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不仅要抓住,还要捞一把大的。

“目前暂时不需要你们额外做什么,让百姓再留几日即可。”

薛杉杉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看到县主似乎已经有了主意,谢卫顿时安心下来。

不知为何,尽管他才在县主手下工作不久,却依然觉得县主能给他一种强烈的安全感,仿佛无论她说什么,都能做到一般。

这种感觉,让他对县主的信心越发坚定。

——

在得知青阳县主即将到来的消息后,全军将士都充满了无尽的期待。

谢常德大将军在天一亮便召集了所有士兵,于校场上进行集结,准备举行一场盛大的检阅与犒赏仪式。

经过一天多的精心筹备,薛杉杉的护卫营已熟练地布置好了场地,预备好了犒赏所需的财物。

一个个营地里的士兵,身着整齐的军装,气势昂扬地走进校场,尽力在县主面前展现他们最为出色的军容风貌。

每一个营地,都有其营指挥使率领士兵向高台上的薛杉杉敬礼,并报上自己的姓名和所在营地的番号,使得薛杉杉对将领们有了更为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