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停放着各式各样的车,从十万出头的福睿斯,到二十万的蒙迪欧、奥迪,还有个别百万级的保时捷,甚至还有一辆劳斯莱斯的幻影。

外面雪花纷扬,大地银装素裹。车的颜色虽然各异,但车顶上都统一积满了白色的积雪。

有人从车里出来,跑到不远处的茅草丛边小解;有人跑到交警那边问询着什么时候能通行;还有人围绕着徐晏清的车指指点点,讨论着。

甚至个别甚为好奇的,走到徐晏清的旁,透过玻璃尝试着往车内看了看。

徐晏清把窗户稍微开了一些缝,隐约间听着有人打趣着:开上千万的车也得跟咱们一样在这等着

从早上七点多出发,因为开的慢,到沧州段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出头了。随后一直等到中午,始终不见通车的消息传来,路边停车的部分车主,纷纷把车开往了镇上。不求饱腹,只求弄口热水。

徐晏清坐在车的后排,他身上盖着层毛毯。他的车载冰柜里倒是有几瓶好酒,但他不敢喝,也不能喝。

等到下午一点半,徐晏清看着雪小了许多,便下车去到交警身旁问询着什么时候能通车。

“铲雪车已经把高速中间铲出了一条路,待会我们会挨个的把你们全都带上高速。有一个算一个,跟着我们的警车排好队,全都把你们带上去。”

得到了交警的答复,徐晏清喜出望外。他还担心着积雪会越来越多,会被一直堵在这里。现在雪小了,交警部门很给力,知道全都是返乡过年的人,愿尽力安全的把人送上高速。

半个小时后,一些车辆纷纷自觉的排起了长队,最前方是警车打头。然后车队出发,挨个的从原来的国道返回,往肃宁立交方向去,准备重新上高速。

上高速的路很慢,因为车辆太多,车流量过大,为了保证挨个有序的通行,收费站只开了两个闸口。所有的车辆龟速行驶在国道上,前车跟后车,少有人敢加塞。

过了收费站,高速上所有的车辆都很有默契的低速行驶着。原本两三个车道,现在只有路中间有一条道有少量积雪,其余两边积雪成堆。

四五十码开着,无人敢超车。这种时候没人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这种路况敢超车,车轮分分秒打滑。

一路晃悠到了晚上五点多,沿途风雪停了,但积雪未化,甚至雪水凝结成了薄冰。两个小时后到了鲁省聊城地界,高速路况才好了不少。许多人纷纷放飞自我了。

半夜两点,徐晏清到了六安,在服务区休息了一会。凌晨三点多,他继续往浔城方向南下着。

好在剩下的路程都比较好走,没有风雪阻路,路上的车虽多,但不至于堵车。

二月四号,腊月二十三,北方小年。

上午九点出头,徐晏清终于下了高速。开在家乡的县道上,望着道路两旁的村舍,几乎都是两层起步的小楼房。

有的是红砖墙,外立面还未装修,有的刷上了白灰,有的铺上了瓷砖。他三年前离开的时候,这边还不是这般光景。路旁几乎都是一层的红砖房混凝土房屋,柏油路尽是坑坑洼洼。

如今已是大变样,柏油路成了水泥路,虽然也有个别坑洼,但看起来清新悦目多了,村舍也规整有致。

这里距离徐晏清的村子还有七八公里路,但他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别样的情绪,心跳有些快,浑身上下有种酥感。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徐晏清开着车,缓慢的行驶着。看着前方有些湿润的地面,不由得笑了笑。

开了不到二十分钟,徐晏清到了老家。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着车往他大伯家去了,因为他家的钥匙在他出国前交给了徐民富。

看着村里一片新农村的风貌,他将车停在了村里新盖的祠堂前的篮球场上。徐民富家离祠堂五十来米,路过一些叔伯邻里的家门口,个别村里人盯着徐晏清看了看,纷纷惊讶的打起了招呼。

“晏清,是晏清吧,今年回家过年来啦?”

“嗯呢,婶子,今年回家了。”

“回家了好,回家了好”

“哎呀,晏清啊,这好多年没看到你了,在外面还好吧。”

“还好,叔,吃饭了吗?”

一路上跟人分别打着招呼,等徐晏清过去之后,有些人摇了摇头,嘴里小声嘟囔着:“这小子这么多年也不回家,不知道在外面鬼混着什么”

“你这嘴,腊月大过年的,你就不能想点好的?晏清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在外面肯定是忙事业,到你嘴里怎么就成了鬼混”

“听说他一直在国外,也不知道是在国外做什么。这小子也可怜,老子爷娘走得早,民富虽然也帮衬着,但他终究自己也有两个儿子,压力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