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齐晟压根没意识到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还傻乎乎地张嘴询问,“你们是什么人?”

要不是向川泽眼疾手快把人扯住,指不定就要凑上前了,他一脸警惕地盯着来人,在极其粗壮的针头上顿了顿。

这种规格的医疗器械,怎么看都不像是给人用的。

而两个白大褂也有些怔愣,毕竟以往送过来的要么是死绝了,要么是被控制住的,还没见过活蹦乱跳的实验品。

两边一时半会都摸不清对方的路数,只能这样僵持着。

好一会,似乎是里头的人等不及了,嚷嚷着走出来一个身影。

队伍里的李骰见到来人,眼皮一跳,突然堆起笑容迎了上去。

“这不是邓老师吗,怎么这么巧!”

邓老怪迈着六条甲壳节肢,慢慢从房间深处走出,听闻这句话,眯起眼盯着李骰上下打量。

片刻,他似乎才想起这张脸有点眼熟,不咸不淡地开口,“原来是小李啊。”

没等对方应答,他眼里突然精光一闪,“今日你曾说对生物科学相当感兴趣,可曾作数?”

李骰浑身一僵,那话不过是随口迎合这怪物胡诌的,什么生物科学,他压根挨不上边。

此刻对方目光如炬,轻而易举就能识别他慌乱下编织的谎言,李骰面无表情,心底早已忍不住将那怪物骂了千百遍。

正当气氛越加凝滞的时候,秦三淼摸了摸下巴,认真地思考后突然来了句,“生物,这专业不好就业啊。”

“……”许是没想到居然这丫头的思维如此跳跃,邓老怪活像被噎住了,气急败坏地瞪了秦三淼一眼。

一种朽木不可雕也的羞愤蔓延在心头,邓老怪不再言语,转过身的同时摆了摆手。

那两个白大褂见状,互相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巨大的惊讶。

那边秦三淼还喜滋滋的,自认为自己答得不错,抬高了下巴挑衅地望向李骰。

但李骰没能注意到她的眼神,他皱紧了眉毛有些不解地盯着远去的身影,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按他今日和邓老怪聊天的猜测来看,这家伙是个典型的睚眦必报的小肚鸡肠,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放过他们。

孙齐晟只看到那两个白大褂也跟着离去,以为安全了,这才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

他闭着眼睛僵在原地片刻,见毫无异状,才兴高采烈地回头招呼,“好像没有问题耶!”

其余人将信将疑地也开始动起来,就在众人逐渐放下防备的时候,头顶突然撒起了细碎的水雾。

“小心!”向川泽突然暴喝,刚提醒完,就看见前方软软倒下的孙齐晟。

这水雾似乎不是寻常的迷药,向川泽昏过去前,迷迷糊糊地看见最后倒地的小陶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等了片刻,躲在转角的两个白大褂才显出身形。

“这个剂量,这小孩居然能撑五分钟!”其中一个踢了踢地上瘫软的小陶,有些不敢置信。

另一个显然不敢多生事,随口敷衍道,“管他呢,反正迟早要死的。”

紧接着又想起刚刚邓老怪阴晴不定的神色,打了个冷颤,“我们还是赶紧把人弄过去吧,拍卖会快要开始了。”

两人一起用力,把地上的几个人搬到推车上,运了几趟才算结束。

冷冰冰的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人行色匆匆,时不时有嘈杂的声音冲击耳膜。

谁也没想到,最不起眼的孙齐晟躺在角落里,居然迷迷糊糊地清醒了片刻。

这都多亏了脑子里的那团东西,他似乎极为畏惧实验室,刚进来就不停地吵嚷,硬生生把昏迷的孙齐晟吵醒了。

他心惊胆战地悄悄掀开眼皮,在白炽灯的刺眼灯光下,看见一个怪异的东西正在他的伙伴上爬来爬去。

而一旁站着一个戴眼镜的白大褂,拿着本子执着笔,似乎在记录。

那怪模怪样的东西恰好趴在小陶身上,等了一会,突然尖声叫喊,“絜钩,上古神兽!”

记录的白大褂听闻,惊诧地挑了挑眉,旁边几个干活的此刻也停下来,震惊地望向那躺着不动的小孩。

紧接着它又爬到向川泽身上,又轻而易举地识别出底下的身份,“赤鱬,疑为返祖纯种。”

这下人群沸腾了,这实验室平常也就抓些走投无路的普通人,好一点就是一些低等能力者,还是第一次抓到所谓的神兽。

其中一个白大褂突然失声大叫,转过头看向角落里打扫的人,“赤鱬,这不是向家的血脉吗?!”

角落里的小伙尴尬地抬起头,讪笑地瞥过那具躯体,只是一个劲地陪着笑脸,并没有说什么。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家伙居然是纯种赤鑐,如果真是这样,大伯临死前的决定就能理解了……

那东西很快又爬到了其余人身上,一一道出了几个人的能力。

这下轮到这些白大褂们惊疑不定了,他们低声讨论着什么,对于这样顶级的实验品开始跃跃欲试。

那两个神兽体质的按下不提,就凭这一个甲等木系和罕见的火系就能延伸出许多新奇的玩意儿。

就在大伙都兴高采烈的时候,那东西已然爬上了孙齐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