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何文远十分窘迫

厨房中。 何远正在切土豆丝，面色疲倦，顶着一对黑眼圈，哈欠连天。 看到刘洪昌、何惠进来，她俏脸瞬间红透了，眼神闪烁不定，手里的刀也略显慌乱。 “远，昨晚没睡好？”刘洪昌明知故问，盯着她那双笔直的大长腿看。 何远双腿一紧，干笑两声，低搭着脑袋，耳根子都红透了，不敢看他们俩。 “别乱说，没见远脸都挂不住了？” 何惠翻了个白眼，窃声提醒，轻轻掐了一下刘洪昌，然后过去帮忙做早饭。 刘洪昌嘿笑两声，见何远确实面儿薄，于是也不再调侃她，走到一边儿坐下抽烟。 何远松了口气，蹑手蹑脚背对着刘洪昌，不敢和他对视，心里乱糟糟的，七上八下。 “别理你姐夫，他整天没个正形儿。”何惠看出了妹妹的窘迫，柔声宽慰道。 顿了顿，又伸手接过菜刀，继续道：“你今儿精神不大好，去屋里休息吧！” “嗯，谢谢姐。”何远微微一笑，逃也似的转身出了厨房。 何惠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抿了抿嘴，对刘洪昌说：“你之前的计划是对的。” “什么计划？”刘洪昌愣了下，疑惑问道。 何惠浅笑道：“就是计划搬到南锣鼓巷去住啊！” “怎么就想通了？”刘洪昌笑问道。 何惠边切土豆，边沉吟道：“搬那边去住，是一举数得的好事儿。” “一来嘛，假如我怀了孕，有婆婆照顾，确实会方便和轻松不少。” “二来咱们这儿房子腾出来，可以让远住，她是大姑娘了，有条件应单住一间房。” 何远现在跟于秋花、何涛、何达挤在一间房里。 其中于秋花、何达睡一张床，何远、何涛睡一张上下床。 房里还有一张空床是何惠以前睡的，结婚后才搬到新建的房间和刘洪昌一起住。 “第三点就是她正处于青春朦胧期，咱们过生活应该避着她，免得让她烦恼。” “这样，等远学会做家务后，咱们就找个好日子搬走，怎么样？” 刘洪昌颔首笑道：“可以，不过等伱有了身孕，不管她会不会做家务活，都得搬走。” 何惠抿了抿嘴，点头答应了。 这时，又听到屋里传来何远、何涛姐弟俩的朗朗读声。 “我们要是搬走，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还这么自觉。”何惠轻叹一声说。 刘洪昌微笑道：“放心吧！有岳母盯着呢！” 心里却知道，于秋花虽然明白是非，却不会教孩子，甚至何惠也不会教孩子。 …… 吃过早饭，该上班上班，该上学上学。 刘洪昌先用自行车送何惠去了制衣厂，然后才赶往国营二食堂。 二食堂属于丰海区商业局管辖，位置在东风街道。 食堂面积不小，有前门后门，顾客走前门，工作人员和货物大都走后门。 后门是两扇铁门，刘洪昌到的时候，有人打开了，开了半扇。 进门之后是一个小小的院子，边上有个简易雨棚，停了几辆自行车。 靠墙放了几张长椅，食堂员工喜欢在这儿抽烟、休息、摘菜。 “哥，来了？” 刘洪昌刚停好自行车，身后就传来声音。 这人叫姜铁柱，不过大伙儿平时都喊他六子，长得高高壮壮，性格活泼。 “六子”代表着家庭的繁荣昌盛，不过他家一点儿也不昌盛。 六子二十一岁，父母早逝，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同时，六子也是刘洪昌的徒弟，现在是十级炊事员，每月工资2.5元。 因为两人打小认识，关系好，所以六子平常喊刘洪昌哥，有时候也喊师父。 “干嘛呢？鬼鬼祟祟，走路都不带声儿的。”刘洪昌回头看了他一眼说。 六子龇牙笑呵呵道：“哥，人逢喜事精神爽，你这结婚后，精气神儿大变样了啊！” “哦？那你说说，我哪儿变了？”刘洪昌扬眉笑问道，然后转身往后厨走。 六子跟了上去，打量他几眼，一本正经沉吟道：“模样没变，就是气质变了。” “尽搞些虚头巴脑的，去把今天的菜单拿来我瞅瞅。”刘洪昌笑骂道。 六子屁颠屁颠嘿嘿直笑道：“这就对味儿了，不挨骂我浑身不舒坦！” “刘师傅来了？” “刘师傅好！” “刘师傅早啊！” “……” 到了后厨，同事都跟刘洪昌打招呼。 炊事员共十级，十级最低，一级最高。 工况企事业单位，食堂炊事员最高评级是六级，特殊情况下才有五级。 再往上，就只能去国营酒店、国营大饭店参加评级考核。 刘洪昌是后厨班长，七级炊事员，是几个厨师当中级别最高的。 说他是二食堂的招牌也不为过。 就连年龄最大的杨师傅，将近五十岁了，也只是八级厨师。 不过杨师傅手艺不错，刘洪昌不在的时候，一般都由他代管后厨。 “都忙吧，该干嘛干嘛！”刘洪昌扫了一眼，接过六子送来的菜单，对众人吩咐道。 后厨近二十号人，不管是厨师，还是杂工，都是老员工，该做什么早有惯例和分工。 这会儿已经有客人过来吃早饭，杨师傅和六子等厨师都开始忙碌起来。 早餐供应的有馒头、包子、窝窝头、饺子、面条、米线啥的。 包子馒头啥的都是现包现蒸的，不售卖剩下的。 所以如果想要吃包子，需要有耐心等待，一锅包子的出炉时间至少需要0分钟。 如果订单较多，那么等待的时间可能会更长，有可能会达到两个小时。 门口人群熙熙攘攘，服务员会依次前来收取费用，同时要求大家准备好粮票和现金。 在收完费用后，他们会询问顾客想要吃什么。 然后在收费和兑换粮票后，会给每位顾客发放一张小票。 为了能够尽快点餐，建议顾客提前确定好想要吃的食物。 服务员的工作节奏非常紧凑。 如果顾客犹豫不决，他们将会直接询问下一位顾客，所以最好能提前做好决定。 比如包子蒸好后，服务员会按照号码送到顾客的桌上。 这年代轻拿轻放的服务态度还没有普及。 大多数情况下，服务员会直接把发票等物品重重地扔在桌子上。 当顾客需要加酱油或醋时。 即使尽力礼貌地提出请求，服务员也未必理会，甚至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最终，尽管顾客尝试了各种方法，他们还是可能会不客气地把加好的酱料扔在桌子上。 所以在国营饭店就餐，必须遵守一条规定：禁止对顾客进行打骂。 这些饭店通常取名为“大众饭店”、“群众饭店”等，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