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歌走出屋子,风一吹,脸上的表情就变得麻木,情绪都变得僵硬起来。

对周遭的一切的感知,在此刻似乎都变得混沌不堪。

她靠在院墙上,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可惜是四角天空,让她觉得自己像极了困在笼中的小鸟。

就这样纠缠下去吗?

其实她的道德底线向来不算高,这些年也做了不少在道德线上横跳的事情,可知三当三这种事情,她终究是没有办法接受。

在院子里呆坐半晌,她面上的神色变得极为阴郁,很是骇人。

……

正午时分,楚南枫偏头看了看一直没有动静的门,眉头皱起。

脑海里回想着林清歌出门前的话,他还是忍着肩膀的疼痛坐起身,披了外套走出屋门,就看到坐在院子里的林清歌。

“林大夫,不看我的伤,也不看我的情况。就这么忍着不管,是想让我活活疼死吗?”

“……”

她回头看过去,就看到男人逆光站在屋里,脸上的神色被光影照得很是斑驳,辨认不清,调侃的言语却格外清晰。

即使什么都看不到,她都能想象他眉眼中微微嘲弄的神色,似乎在无声表达她计谋的拙劣。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不见时日夜思念,见到之后也恨不得他消失?

相见不如怀念,在这一刻让林清歌明白了一个彻底。

红唇微抿,她的脸上浮现漫不经心的笑容:“楚将军,你战功赫赫,又是朝堂第一重臣,想给你治伤的大夫排成行,哪里需要我这个籍籍无名的小辈?”

“当年让国医圣手都甘拜下风的人,现在说自己是籍籍无名的小辈,是要太医院的那帮人自觉点排队自杀吗?”

“他们不用自杀,我先下药弄死你!”

早晨的风波似乎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过去了,林清歌帮他看伤、上药,两个人一起吃饭。

交流不多,却恍然中有了居家过日子的错觉。

夜半时分,听到身边人呼吸沉稳,林清歌坐起身,轻手轻脚地套上鞋子到了外间,走出屋子。

月凉如水,坐在长廊上,她的眉眼间闪动着和月色一样冰冷的神色。

抬起左手手臂,上面缠绕着一圈圈的绷带,解开之后就能看到一道道细细的血线。

这些年,事实上是从和楚南枫分别之后,她觉得自己的心理就出现了问题,很多时候需要自残才能让自己的情绪趋于平静,让自己不会处于自我怀疑之中。

她的手指轻轻地按上刚刚愈合结痂的血线,丝丝缕缕的疼痛感蔓延出现,却让她有一种畅快的感觉。

破坏别人的家庭,总是要受到惩罚的。

右手手臂微抬,一把匕首出现在她手中。

……

楚南枫蓦地从梦中惊醒,身边床榻冰凉,如同这六年的每个日日夜夜一般,身边根本没有她的存在。

刚刚醒来,脑子还有些许的混沌,让他差点觉得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坐起身,他抬手捏着眉心,眼角的余光却看到旁边小几上的药箱,而身体的触感回归,肩膀的疼痛让他的嘴角勾起。

不是做梦,她是真的回来了。

可她人呢?

联想到她白天种种不正常的反应,他面上的神色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掀开被子穿鞋下地。

屋子里没有,他抬手推开门就看到坐在廊下的女人,手里匕首寒光闪烁,落在她纤白的手臂上分外显眼,惊得他三魂七魄都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