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平原历来是南北交兵的主战场,这一带四季变化比较明显,既有旷阔的原野,又有纵横的江河水道。

秋冬时节,大地坚净,旷阔的原野宜于铁骑驱驰,有利于北方发挥骑兵野战的优势。

春夏时节,江河水涨,河道湖泊之中舟船纵横,立于南方发挥其水战和守城战的特长。

因此,无论从时机还是地利上,双方都是利弊参半,因而易于陷入一种拉锯式角逐之中。

而现在的二月间,正处于春冬之间,地利的优势对哪一方,也说不上是优势。

不过好在傅津川从扬州出发的时候,天气骤寒,朔风如刀,让路变得好走多了。

而傅津川也在庆幸,若是叛军在晚些时日发动突袭,到了三月,一开化道路就会变得泥泞不堪。

到时候骑兵行军的速度优势就会因为道路的原因而被消磨掉。

傅津川在从扬州出发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行军路线,并且让传令兵先行沿途州县准备接应的军粮和料草。

这就是作为朝廷大军行军的便利,骑兵完全可以不带辎重的一路前行。

苏锻率一万骑,自和州北上,没有去庐州而是在除州于傅津川的五百牙兵以及一万骑的龙武军汇合。

苏锻进入庐州刺史府,见到傅津川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拜见大都督,龙捷、虎翼、神武、神策四都骑军全员应卯。”

“拜见大都督。”

身后的四个骑兵都虞侯也都齐声抱拳道。

此时傅津川正在看着面前悬挂的巨大地图,以及前线传来的最新军情,包括敌军大致上的兵力部署。

见到几人来到之后,点点头道:“不必多礼,可曾用过饭了?”

“未曾。”

“那就一起吃一口吧。来人,去准备些餐食。”

傅津川这边看着地图,随口吩咐道,然后又问了问军中的情况。

苏锻等人面对傅津川的问询也是一一作答。

用过饭后,几个都虞侯要下去回各部巡察和布置,只留下苏锻以及龙武军使王林怀,还有傅津川此行带唯一带的一个幕僚张杲。

张杲擅长军略,精通阵法,对于行军布阵,安营扎寨这些事更是手到擒来,有他在也是能够替傅津川处理很多行军时候的杂务以及查缺补漏。

“现在淝水沿线,肯定是叛军在掌控,我方骑军想要强渡淝水,很难。敌军只要扼守住沿河渡口,我骑兵没有舟船之利,难以渡河突袭。”

王林怀指着地图说出了众人目前最为纠结的一点。

苏锻道:“那就只能绕道了。不如绕道庐州境内,从庐州境内渡河后北上突袭?”

王林怀道:“叛军已经攻下了庐州,这沿线肯定在其掌控的之内,依我看不如绕道八公山,让寿州守军架设浮桥,从寿州北门入城。”

苏锻反驳道:“可我军都是骑军,入城不利大军展开啊。还要正面对上叛军营垒...”

傅津川听到两人的纷争,默不作声的看着地图,这时候都督府幕僚张杲开口道:“无论从庐州渡和还是在寿州渡河,都要在叛军的眼皮子底下,难以突袭。不如一路赶至濠州渡过淮河,沿着淮河到正阳,让正阳守军提前架设好浮桥,这样我方就可以避开敌军主力的防守的淝水沿线,而寿州西到正阳之间,都是平原旷野,利于我骑兵奔驰。”

傅津川听到这个建议之后,仔细思索了一下。而王林怀和苏锻也在盯着地图仔细筹算这个行兵路线的轨迹。

“可这样一来,路程加长,时间上最少要晚两日赶到寿州。不知道寿州守军能不能坚持的住。”

苏锻对于路线是没什么异议,但是对时间却有些问题。

这时候一份扬州家急传递而来的军报,算是把时间问题给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