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多前,他刚来这里的时候,他曾以为自己可以在这里闯出一番新天地,有一番新作为。可是,这三年多,因为自己的放松和疏忽,最终导致了如今这番杂乱的局面。还好,他还有将近一个月时间,可以尝试着力挽狂澜。

他希望他可以,也努力着去做到,但如果做不到……

梁健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但肯定会有愧疚和遗憾。虽然很多问题是从高成汉时期一直遗留下来的,但永州确实是在他手里变成这样的,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甚至有点害怕,如果将来有一天,他和高成汉相见,他要如何告诉他这些?亦或者,在他提及永州的时候,他又要怎样应答?

所以,他希望他还可以,力挽狂澜!

正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笃笃地响了起来。

“请进。”

进来的是沈连清和李端。

“王世根打电话来了,第一批人员已经全部控制,但是老黑没找到。”李端站在梁健身前,汇报。

啪地一下,沈连清开了灯。突然亮起的光,让梁健有些不适应,眯了眼,皱了眉,问:“老黑没找到?”

李端点头:“王世根说,能找的地方,都已经在好了,没找到王世根。但我们找到了他的一个姘头。”

“有问到什么吗?”梁建问。

“她说,他下午就已经离开永州了。”李端回答。

梁健想了一会,摇了摇头:“不太可能。对了,钱江柳现在在哪里知道吗?”

“这个不清楚,不过,中全同志说,他安排了人监视,要不要问问他?”李端问。

梁健摆摆手:“你让他注意一下钱江柳跟什么人接触。”

其实,梁健的直觉还真的很准。老黑,还真的跟钱江柳在一块。还是那个小院,钱江柳还坐在那个位置上,不同的是,态度。当日,他是以有求于人的姿态来的,加上那天他要求的那个人是他不可企及的。而今日,他已经换了立场。

茶是老黑亲手倒得,他喝得慢条斯理。对面的老黑早已沉不住气,但奈何,目前能帮他解一下眉之急的,只有眼前这个人了。老爷子那边早已交代过,这段日子,让他自求多福,他哪里还敢去打扰。

终于,老黑忍不住,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喝道:“钱江柳,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别忘了,你能不能爬上那个市委记的位置,不过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钱江柳看他一眼,笑道:“老黑,你这话就错了。我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你说上一百句都没用!”

老黑一愣,旋即也笑了起来:“钱江柳,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要弄不清楚,要不是我,你就是一百个,也放不进我家老爷子的眼里!你以为老爷子上次来永州是为了你来的?那是我请来的!一句话,你帮还是不帮!你要是不帮,我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别忘了,这几年,你也没少拿!”

“话是这么说,可是证据呢?你有证据吗?”钱江柳笑得有恃无恐。

老黑脸色难看。

钱江柳笑得更加开心,不过,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是会帮你的。但不是看你的面子,是看你家老爷子的面子。你放心,你只要找好背锅的,我那些人,不用担心!好了,我也该回去准备准备了。”

说完,钱江柳站起来就走。走了两步,老黑却忽然一声老钱喊住了他。

钱江柳回头看他,问:“还有事?”

老黑喝了一口产,还砸吧了一下,然后放下茶杯,站起来,抬头看着钱江柳,猛地咧嘴一笑,幽幽道:“你刚才不是问我,有没有证据吗?”

钱江柳一愣后,忽然脸色立变。

老黑笑得开心极了:“我老黑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你老钱还真当我是白混的!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不要出卖我,我保证那些东西,永远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钱江柳走出那扇门的时候,脸色是铁青的。他绕出那条巷子,又走出好远之后,才上了车。车里,赵全德正等着他。

赵全德看他一眼,担心地问:“怎么了?那王八蛋说了什么?”

“他手里有证据!”

赵全德一听,脸色也变了,声音也颤了起来:“什……什么证据?”

钱江柳瞪他一眼:“还能是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