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黄记。”

陆媛不高兴了:“黄记现在已经调离十面镇了,怎还老是叫你吃饭喝酒?”

梁健:“老领导记得我嘛。”

陆媛:“老爸说,让你少跟黄记在一起了,让钟记知道了,肯定对你有想法。”

梁健:“老领导叫,我难道说不去啊。何况,还有你那个师兄姜岩也在。”

陆媛:“哦?姜岩也和他在一起?那你去吧。”

姜岩看来是一块很好的挡箭牌,梁健记住了。

梁健刚走,钟涛的妻子马来娣就从里屋出来了。马来娣拿起了水果篮子:“就一个水果篮子?”

钟涛:“你看看里面那个红色的东西是什么?”

马来娣很快翻出了那个红色信封,沉甸甸的,马来娣又用手捏了捏:“好像里面是钱啊,不是小数目。打开来看看?”

钟涛:“等等。”

钟涛从马来娣手中接了过来,也感觉了一下,硬硬的,该是刚从银行取来的一百大钞:“这个钱不能动。”

马来娣眯起了眼睛:“你官当大了,倒是越来越谨慎了。”

马来娣不是没有替钟涛收过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钟涛显得这么小心,马来娣就有些想不通了。

钟涛道:“这跟官当得大当得小没关系。这个钱,你别拿,放我这里,我自有处理的办法。”

马来娣脱口而出:“你莫不是在外面养了小老婆吧,这个钱是不是要去给小老婆了?怪不得,这些日子,家里钱总是不够用。”

钟涛一看跟自己的婆娘说不清,啐道:“胡说什么!有些事情,你们娘们不懂。总之,这个钱,你不能动,也不能拆,我自有用处。”

马来娣还想说什么,却听到钟涛拿起了电话:“章记啊,你通知一下,明天一早,金镇长、毕主席、你、还有傅栋,到我办公室碰个头。这次中层竞岗,出现了一些不容忽视的问题。有些年轻人,上进心切,无视组织纪律,竟然公然到我家里上门送钱。这个事情不能当不知道,也不能当没发生。我们要严肃处理,抵制歪风邪气……时间嘛,一上班就来吧,八点半。”

马来娣听钟涛打电话,才知道钟涛要对送钱的小伙子开刀了,心里着急:这么对待来送礼的人,以后还有谁敢来送礼啊。

她怕钟涛会说自己干涉他的工作,就没再出声,把水果拿到厨房去了。

随缘坊在新城区是有点名气的,虽然是家小店,夜酒做得好,特别是淡水鱼鲜嫩可口、滑而不腻,吃着湖鲜喝着酒,感觉就是不一般。这场夜酒也是小范围,黄少华、姜岩,上次送别宴上的公安局小倪也在,另有一个美女他不认识。

此美女年纪不小了,大约也三十七八岁样子,她脸型轮廓分明,看起来是来自北方的美女,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有刚硬之骨、兼有妩媚之态,梁健觉得她不是一般的社会女性。

果然黄少华向他介绍道:“这位是区检察院副检察长周雯。”

原来是女检察长,怪不得看起来刚柔相济,这是职业在她身心上刻下的印迹。

相互介绍之后,就是喝酒。

在梁健到来之前,他们已经喝了不少酒,而梁健晚上没喝过,保存的酒量显得很充足。所以他敬酒敬得很豪爽。

这引起了女检察长的注意,对黄少华说,“黄局长,没想到你的小兄弟喝酒一个比一个爽啊。”

梁健习惯了称黄少华“黄记”,听有人称“黄局长”,还有些不习惯。小小称呼的改变,也让梁健感受到自己处境的变化,多喝酒的渴望在心里扩张着。

黄少华:“不是一个比一个爽,是一个个都同样爽。”

梁健注意到黄少华话中有照顾姜岩感受的成分,现场就他和姜岩是黄少华的兄弟,此外就只剩下周雯和小倪。

小倪道:“别忘了,我也是很爽气的。姜科长,我敬你。你是组织部的,我们要进步都得靠你啦。”

姜岩忙拿起酒杯,“你是市公安局的,我们区组织部可管不到市里的人,反而区里很多工作要市局照顾和支持呢。”

黄少华见他们说起了官话,就催道:“都别说了,先把酒干了再说。”

两人真就喝了。

梁健依次敬酒,夜酒,上的菜却跟正餐差不多。喝的是红酒,黄少华说,这是他一个朋友从法国捎来的。大家对这种红酒的评价都不错。但中国人喝红酒的牛饮风格,让品酒也就只局限于开头的几口。

梁健敬了不少酒,由于是私底下的朋友聚会,大家反而喝得无拘无束,也就是说,大家喝得都不少。

黄少华对姜岩道:“姜科长,梁健这位小兄弟很不错的。有机会也向区级部门介绍介绍。现在我出了十面镇,他也想出来。梁健,你说是吧?”

梁健:“黄记说的是,如果能换个环境,我的确想出来。”

姜岩听着,点着头。

黄少华:“梁健,那你敬敬姜科长吧。”

梁健倒了一个满杯,敬姜岩。

姜岩也是爽气人,也把杯子倒满了,喝完之后,他道:“我就在这个桌子上透露一下,说完了,我就当没说过,听完了,你们也就当没听过。”

周雯副检察长道:“这点组织纪律观念,我们都有的,姜科长你就放心吧。”

姜岩点了点头:“其实,上次我们去指导十面镇的中层干部竞岗演讲那天,我们已经看到梁健的风采了。在整个演讲比赛上,梁健是讲得最好的。当天,王兆同副部长就跟钟涛记提出来,要把梁健调入组织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