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第189章

“既然如此，涵之表姐何必多管闲事？”余素莹醉酒是装的，但为了装得像，也喝了不少酒，否则也不会对陆涵之说出这些话。

“余家表妹指的是收留余家表妹这件事？”陆涵之看向余素莹，要说她棒打鸳鸯，她还真没这闲心，只是，“余家表妹莫非忘了，是三弟让人将余家表妹送到我这里来呢！我也知道余家表妹不想跟我呆一块儿，但三弟毕竟是我亲堂弟啊！”

陆涵之这话说的很明白了，她跟余素莹谈不上姐妹情谊，但陆恒之是她的亲堂弟，堂弟和一个拐着弯的表妹比较，陆涵之自然是向着陆恒之的。

余素莹有些头晕，但还能思考，听陆涵之说透了这一句，顿时流下泪来，“我到底哪里不好，表哥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陆涵之跟陆恒之虽然是堂姐弟，但也没聊过这种问题，别说陆恒之，便是跟陆敏之，也没谈过这种私密的话题。但陆恒之的态度，陆涵之多少能看得出一些来，有些人青梅竹马走进了婚姻殿堂，但也有人自小相识反而一辈子只能做兄妹，跟好不好没关系，太熟悉了，反而生不出男女之情。陆涵之觉得，陆恒之跟余素莹大概就是后一种情况。

不过眼下余素莹正悲伤不能自已，陆涵之也没给她浇这盆冷水，只劝她，“天涯何处无芳草，素莹表妹你有才有貌，把眼界放宽些，何必只看得到三弟一个人呢？”

“你说的倒轻松，我又不是你，有当太傅的祖父、做顺天府丞的父亲，李家不要了还有宁国公府来求，”余素莹确实有些醉得厉害，这番话没过脑子就说了出来，“我爹只是个县令，还在大老远的济州做官，我姐姐嫁个秀才都要被欺负，我能嫁什么人？与其嫁给别人被别人欺负，还不如嫁给表哥，表哥性子好，不会欺负我……”

陆涵之心道，你知道我堂弟性子好，你别欺负他啊！看着余素莹果真醉了的模样，也没再劝她，只吩咐小丫鬟好好照顾着，等余氏让人来接。

余氏确实很忙，陆婷的婚事是她在操办，韩氏只从旁协助，所以得到余素莹在陆涵之这里的消息，也到快天黑才遣人来接，那时余素莹的酒也差不多醒了，面对陆涵之只觉得无地自容。陆涵之也没有看人笑话的心思，只叮嘱小心照顾好余素莹，便将人送出了门。

次日一早，陆涵之才起身就见到了程君泽，看样子是下了值直接过来的。作为陆家女婿，程君泽上门也不需要通报，直接就来了陆涵之的院子，见陆涵之还没起身，就抱着儿子逗儿子玩。

“世子这是下了值直接来的么？”陆涵之简单理了理衣裳，便挨着程君泽坐下。

程君泽掂了掂怀里的儿子，点头道：“左右都要来贺喜的，我就先来看看你和晨哥儿。”京北大营当值比边关要轻松，程君泽又是将领，只需要呆在营中，保证随时能找到人就是，程君泽当值一晚也没觉得疲倦，一早回城就先来看妻儿。

“那世子照顾你儿子更衣吧！”陆涵之起身去洗漱，将睡饱了看上去十分活泼的儿子交给孩子爹。程君泽对这个安排没什么意见，虽然这个时候看来带孩子都是女子的事，但在程君泽看来，他常在军中，总是亏欠妻儿一些，能搭上手的他并不想假手他人，久而久之，程君泽照顾孩子已经成了熟手。

晨哥儿醒得早，奶娘已经给他换过尿布，这会儿说是更衣，其实就是换一换小衣裳和襁褓，今日陆家办喜事，陆涵之总得抱着他出去走动走动。程君泽拿了旁边备好的小衣裳给晨哥儿换上，天气已经渐渐转凉，又拿了襁褓给孩子包上，被裹起来的小家伙发觉手脚不能随意活动了，立刻给亲爹表演了一个变脸。

“哟，这是怎么了？”陆涵之自己收拾好，回头就见儿子变脸要哭的模样，倒是程君泽十分淡然地站起身，抱着孩子在屋里溜达了两圈，将小家伙哄好了，才给陆涵之看，“没事，晨哥儿不喜欢被裹在里面。”

自家儿子生下来就活泼，不出门的时候呆在自己的摇篮里，小家伙晃着小手就能自娱自乐，但如今天气渐渐凉了，又是在外头，还是包裹起来才能放心。陆涵之见状便点点头，道：“没事，过会儿他就习惯了。”

陆涵之抱着晨哥儿去到姜氏那里时，姜氏正跟余氏一起对今日婚礼的流程。眼下时候还早，余氏刚领着喜娘去陆婷那里，安排好了梳妆等许多事宜，眼下是在商量送嫁妆的事。

陆婷的亲娘没给陆婷留下什么嫁妆，陆婷的嫁妆是按着陆家的惯例准备的，余氏又给她添了一些，作为庶女来说，也算不错了。按照流程，穆家要先派人来，再由陆家将嫁妆送去，而陆婷本人，则需要穆润年亲自上门来迎。

嫁妆余氏早晨起来又亲自领着人清点了一回，眼下都已经准备妥当，送嫁妆的人也安排好了，余氏心头也松了口气。

陆婷的婚事，余氏是费了心思尽心操持的。余家家世不如陆家，余氏嘴上不说，多少是有些自卑的，同时也憋着一口气不愿叫人看笑话。余氏对府上两个庶女都尽心教养，除了本身心地不坏，有意照拂两个孩子，也是怕旁人说闲话，偏偏陆嫣犯错被送回老家去，余氏更担心旁人说她苛待庶女。

所以，余氏尽心操持陆婷的婚事，也是想让人看看，她是如何对待府上的庶女的，陆婷这场婚礼，这些嫁妆，任谁都挑不出不是来。眼下到了婚礼的日子，余氏昨晚也没怎么睡，就在想哪里还有纰漏，今日天不亮就已经起来忙活，就着还不放心，特意拿着婚礼流程单子，来找姜氏核对细节。

眼下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余氏将手里的单子递给身后的丫鬟，道：“今日三丫头出嫁，等三郎也娶妻进门，我就没什么可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