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夔州便可以走水路,但自兴元府到夔州,尚有千里路程。按我们现在的脚程,到了之后就要快过年了。”

陈远摊开舆图看了看,说道。

现在刘赤亭走得算快了,但每日行进八十里已经很多了,走的又不是官道。不过刘赤亭每日辰时就走,戌时才停,这么算就不快了。

之前看舆图,本以为从兴元府可以坐船到夔州的,未曾想民船不能走,朝廷的船也是偶尔。

陈远笑了笑,答复道:“江陵到广陵,行船也就是十余日了。大多船夜里不能航行,每日五个时辰最多,一个时辰便能行进三十里地。”

胡潇潇轻声嘟囔一句:“这也太慢了,我家的船比这快多了。”

刘赤亭还是第一次知道,胡潇潇家里有船呢!

“那你家的船多快?神仙的船想必很快吧?”

胡潇潇嘟囔道:“有快的有慢的,最慢的船,把流放之地绕一圈儿也就是八九日。”

那种日行万里的慢船从我家到这儿,至少得走三月呢。

话说回来,快船那是真贵,我家到长洲最便宜,一枚青泉。可长洲到瀛洲就是三枚青泉,要是长洲到流洲,翻一番。关键是还都是小船,一般人哪里坐得起。

不过胡潇潇不想多说,说得多憨货又不明白,万一将来有什么事情,还会害了他。

几日行走下来,胡潇潇与徐景芝也熟络了起来。

也是此时,胡潇潇才知道吴国的皇帝就是个摆设哎,全是徐景芝的爹说了算的……钱要的少了。

倒是这一路上,追杀的人怎么再不见了?

至于那令牌,徐景芝也不隐瞒,只是说她生下来就老是能听见许多人听不见的声音,看见许多人看不见的东西,深受其扰。曾经有一位道士与她的娘亲说过,若是长大之后还这样,就去终南取一道令牌。

终南,令牌?

想到这里,胡潇潇忽然压低声音说道:“跟你讲一些海外的事情,三岛十洲,三岛分别是昆仑墟、蓬莱丘、方丈岛。最大的势力是昆仑墟玉京门,之后就是蓬莱丘的九源宫。九源宫不太喜欢过问世事,玉京门就不一样了,说是替天行道,什么都管,反正大家都怕玉京门。方丈岛散修居多,门派林立,虽然没有能冠绝一洲的势力,但也很强。但是……有个地方的人非要跟玉京门抬杠,即便如今没落到不成样子了,还是不服气。”

刘赤亭轻声道:“玄都山?”

胡潇潇用下巴戳了戳刘赤亭后背,权当点头了。

“是啊!以前听爹爹说,那帮牛鼻子也练剑,而且脾气贼大,因为离着流洲近,所以总是有人去流洲问剑,结果次次都是被戳一身窟窿,苦兮兮地回玄洲。”

刘赤亭不禁一笑,“挨打还要去?图什么?”

胡潇潇嘟囔道:“那谁晓得。”

刘赤亭又问一句:“十洲呢?”

胡潇潇想了想,说道:“瀛洲、生洲、炎洲、流洲、玄洲、长洲。”

少年没好气道:“认字不多,数儿还是会数的!这不才六个吗?”

此时胡潇潇才说道:“祖洲是鬼修聚集之地,人族很少。元洲被玉京门独占,其他修士去不了的。聚窟洲是妖族居住之地,虽然天材地宝很多,但除了坐我家的船,很难去。至于凤麟洲,以前跟你说过,谢绝外人入内。”

终于,刘赤亭也知道了三重天的前两重,分别是什么境界了。

一重天是前三境,分别是一境洗髓、二境朝元、三境化炁。二重天是中三境,四境黄庭、五境观景、六境金丹。

而第三重天,胡潇潇说她真没见过。

路上就是无趣,好在是一路过来,风景很不错,刘赤亭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已经哇了一路了。

这天夜里,两只小家伙终于是醒了,不过有些蔫儿哒哒的。

徐景芝瞧见两个肉嘟嘟的小家伙,有些好奇,便问道:“这是小鹿吗?鸟是什么呀?”

两个小家伙傲娇得很,都不理人家。

胡潇潇干脆取出几十株老药丢在一边,“吃去吧,我就不信喂不饱你们。”

玄阳可粘着刘赤亭了,又怕赤翎抢它的,便一趟一趟叼了十几株,放在刘赤亭脚边,侧躺着,贴着刘赤亭的腿吃。

胡潇潇都有些疑惑,心说虽然结契时我跟那憨货是共同的主人,但我有家传御灵术,那憨货没有啊?

气得她过去一把提起玄阳,瞪眼道:“吃的是我给的,分不清谁管饭吗?”

玄阳四脚无助地蹬着,扭过小脑袋看向刘赤亭,可怜兮兮的。

刘赤亭无奈道:“行了行了,放下吧,让人家吃会儿。”

歇息片刻,刘赤亭便到远处开始盘坐调息,按照胡潇潇所说,去感受天地之间的玄黄之气。

胡潇潇站在身后,轻声说道:“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也,心也,心主曰谓之阳。阳轻清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