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见百花杀。”

分明只是随口一说的,可却让在场的人都颇为震惊。

孟妤穿越之后在东宫有研究过,这个朝代在历史上是不存在的,抑或是时空发生了混乱,交错的两个空间,一个存在于历史上,一个则是存在于另外一个空间,不会出现在历史上,却又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过的。

她所说的诗,他们自然是未曾听过的。

二人漫步到了沈廓的房,这地方倒是幽静,却不似旁人那般两旁种满了翠竹,而是以一些随处可见的矮小树丛给装扮的。

“这里你可以放松,做你自己,不会有人知道的。”沈廓察觉到她的不自在所以安抚道。

他的府邸没有皇上的人,也没有太子的人,所以她都可以放心的。

尤其是房,乃是私人境地,更加不可能有别的人。

孟妤闻言松了一口气,“抱歉,我不得不小心翼翼。”

“我懂,我们是朋友,我不会出卖你的。”沈廓信誓旦旦的道。

可她却只是笑笑,这话听听就好了,二人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迟早都会兵戎相见的。

她不敢允诺些什么。

楚府。

金城内闹得风风雨雨的,楚韩州自然也是知道了的,可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看管着自己的那个妹妹,无暇顾及此事,好不容易抽空了,外头居然已经弄成这样了,他不由得有些担忧寻到了襄王府去。

李拓见到他捏了捏眉心,“依你看她是在以卵击石?”

“王爷,在下知道你信她,她确实也有些本事,可是宇铎并非是省油的灯,不过是一场学术罢了,咱们能得到些什么?还是她觉得就简简单单的让宇铎受些耻辱,对对方就能羞愤自杀么?”楚韩州沉声道,“她想潜入丞相府谈何容易,万一打草惊蛇……”

这个想法未免有些太痴人说梦了,他不赞同的。

李拓掀了掀眼皮子,将面前的卷宗卷了起来,反问道:“韩州,你觉得公孙行止会让她独自一个人待在晋阳么?”

楚韩州挑眉有些不明白。

李拓嗤笑一声,“公孙行止那么在乎她,怎会让她独自身在敌营呢?更何况她也不傻,她比你我想像的都要聪明,孟妤这个人不管是手段也好,能力也罢,都不在你之下,她从来到晋阳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她需要本王,自然会本王扫清障碍的,若是她败了,父皇出兵商洽,到时候公孙行止就是被人两面夹击了,你觉得她敢输么?”

“就算打草惊蛇,宇铎知道了些什么,可人并非是咱们的人,乃是商洽的人,到时候他也会认为是商洽的人想要来刺杀他罢了,告到父皇那里去,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于她可没什么好处。”

所以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她是不敢赌的,也绝不敢铤而走险的下这一步棋。

此女子,聪明绝顶,并非姑娘家家的小聪明。

楚韩州沉默下来,眼神定定的瞧着他,一时间有些一筹莫展,他运筹帷幄多年,也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女子,每一步都出人意料,却又理所当然,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同时,又对结果深感诧异。

“是在下多心了。”楚韩州自行惭愧的拱了拱手。

李拓却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宽慰道:“韩州,她想活命,想护住商洽,护住公孙行止,我们之间的利益并不冲突,你没必要与她过不去。”

“王爷……在下并非是有意与她如此的,”楚韩州有些羞愤,难以启齿的道:“只是娇娇她……”

李拓这才想起这桩事情来,楚娇娇可谓是对孟妤一见钟情了,小姑娘性子刚烈,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可孟妤的身份也不宜告诉太多的人知道,他这才一直对孟妤心存芥蒂的。

“管好她,莫要让她给孟妤寻烦恼,免得最后空欢喜一场。”李拓只能无奈的道。

楚韩州拱了拱手,“在下明白。”

然而离开的时候却是头都大了,他那个妹妹平日里面就被她骄纵了,那里听得进去呢!

“王爷!”

楚韩州前脚刚刚离开,孙颜宁就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她很听许嬷嬷的话,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许嬷嬷出的主意还是管用的,自从那一夜之后,襄王对于她的态度和从前大不相同了,少了些相敬如宾,更多的是带着些**了。

李拓抬眼瞧她,“本王不是说过,这些东西不劳你操心的么?”

“妾身只是随手送来了,”孙颜宁莞尔一笑的把东西推过去,如今她的装扮也比从前鲜艳了不少,可还是温温柔柔的。

李拓嗯了一声,“放下吧!”

“妾身刚刚听到,王爷和楚大人说起一个叫孟妤的姑娘?”孙颜宁双手揉着绢帕,小心翼翼的询问。

她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王爷这般的夸赞一个姑娘。

李拓也没有隐瞒,“言和喜欢的一个姑娘,这些事情你就且当没听见便是。”

孙颜宁欠了欠身,没敢再多问些什么,怯生生的退下了。

而在沈廓的府邸待到日落西山,孟妤这才离开的,二人也算是相谈甚欢了,正如七叶所说的,她从未笑得这么灿烂过。

灯火阑珊,圆月高高悬挂在苍穹,夜深人静时迎来了一场悄无声息的较量,江玉独自一个人潜入质子府,烛火摇曳,外头蛙声一片,将屋内人的声音给盖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