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心中又何曾没有想过,难不成这长得一副好相貌,这般的有用么。

公孙瓒和刘备一共回到营帐之中,当公孙瓒得知刘备要前去冀州寻找恩师卢植的时候,公孙瓒也是微微点头,并且将自己想要劝说刘备跟自己离开的话语都收回了肚子里。

不过公孙瓒还是亲自写了一封信帛,让刘备带给卢植。

虽然公孙瓒说这封信使向卢植问号,其实刘备心中也明白,那里面是公孙瓒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和诉说自己的成长和功绩。

这都多少年了,公孙瓒每次都是这个样子,不管是谁欺负了自己,就算是自己将这口气已经忍了下去,可是公孙瓒却仍然会为自己报仇。

不管打不打得过,不管会不会吃亏,他都会做。

拿着公孙瓒的信帛,刘备心理沉甸甸的。

“其实还有一件事,需要拜托伯圭!”即将要走了,刘备倒也不再客气。

田畴答应周仓的那些事情刘备也是知道的,同时也是同意的。

田畴本意是等到刘备最起码得到一地郡守之时,周仓可以带着那些百姓前去投奔,有了这些百姓刘备就等于平添一分功绩,更有了自己的心腹。

无论是为政还是募兵都有了不少施展的余地。

不过此时他们要远离幽州,那周仓等人就必须有个托付,在刘备功成名就之前,只能先行拜托给公孙瓒这个地头蛇了。

对于这个请求公孙瓒也是毫不在意,这幽州虽然地方不大,但仍然是地广人稀,就周仓他们那点黄巾余孽,放在幽州连点水花都激不起来。

至于郭勋,在他公孙瓒的庇护之下,郭勋想动周仓等人,他是疯了么,真当公孙瓒还是当初那个小小的涿县县令不成么?

将一切事情交代好了之后,刘备和公孙瓒找来美酒,就着他们之间的往事,在关羽张飞等人的作陪之下,大肆的开怀畅饮。

刘封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只感觉眼前的这一幕虚幻而又真是,甚至让他似有所悟。

此时的张飞豪爽大气,和公孙瓒拼起酒来丝毫没有怯场的模样,关羽不再冷这一张冰霜脸,嘴角带出微笑,但凡相邀就是来者不拒。

那本就红润的脸颊更加的通红了几分。

田畴仍然是质彬彬的模样,可是那辽东烈酒却也是一碗碗的下肚,没有半分犹豫,此时已经是半醉半醒之间。

而自己的那个便宜老爹刘备此时也哪有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此时的刘备肆意的破口大骂,说郭勋不知好歹,说朝廷赋税严重,说百姓贫苦而无奈。

说道兴奋处,要么拍案而起,要么捶胸顿足,要么眼角带泪,这些年,他看到了太多太多,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而那些劝说他,让他熟视无睹,让他装作没有见过这些的话语,他却是怎么也听不进去。

“我刘玄德就是一个匹夫,我知道自己没甚本事,也知道自己救不了这天下百姓,可是某家总不能真的和他们一样,看见了就当没看见,听到了,就当没发生。

那是一条条的性命,他们就这么死在某家的面前,可是周围所有人,都是熟视无睹,仿佛死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颗草芥一般。

某家知道这是乱世,某家也知道乱世人命不如草芥,可是乱世乱的,他不能是人心啊。

某家就是一个蠢货,某家现在有点本事了,能救活一个,那就救活一个,能救活两个,那就救活两个。

某家不管他们会不会承情,也不管他们怎么想,看着他们活下去,哪怕再辛苦,也总比就这么死在某家面前的好。

为了救他们,某家要带着麾下的将士去拼命,用将士们的命换他们的命,某家要带着那些相信某家的将士们忍饥挨饿,让他们能够吃上一口饭不会饿死。

而这一切,其实就是因为某家过不去自己心中的那点执念。

伯圭,你说,某家是不是自私,是不是太自私了!”

已经醉了的刘备此时站在那营帐的中央,手中拿着一坛早已空了的酒坛,朝着公孙瓒不断的说着这些年的事情。

从十四岁求学开始,十年的时间,他已经不知道见了多少死人了。

当初和他一起的那些人,从怜悯已经变成了自然,可是他做不到,他还是做不到。

刘备说,他救人不是因为他的什么仁德,他就是心软,他就是看不得这个,他能救一个,自己心里也就好受一些。

别人管这个叫做仁义,他只觉得这就是自己过不了自己的心罢了。

公孙瓒看着刘备,那同样迷醉的神情,那同样拍案而起的动作,却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只是拎起一坛烈酒,和刘备手中的酒坛撞在了一起。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