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城还有一个地方更像雅江。”苏盏说。

他倒是有些意外:“你来过?”

“恩。”

“鹿城有个地方叫鹿山,跟咱们那儿的谢山特别像,全是一座座山。”

他噗嗤笑出来,“全世界的山都长一个样。”

“才不是,谢山的山顶修葺了一个环形石头,是当地一个慈善家为了纪念他爱爬山的妻子,在妻子去世后,将她征服过的每一座山都着人搬上了这样一块石头,谢山有一块,鹿山有一块,北浔的明灵山也有一块…还有很多…”

“你都去过?”

她点头,“差不多吧。”

他弯了下嘴角,“你还真挺闲的。”

她也笑笑,不说话。

徐嘉衍喝着水,又问:“一个人去的?”

“恩,花了两年时间,跨了大半个中国,有次还差点从山上掉下去,还好搜救的人来得快,不然你现在也看不见我了。”

那次真挺危险的,那年她大二,暑假的时候,下暴雨,在北方一个小镇上,封了山路。

她一个小姑娘穿着件黄色雨衣,背着个大包,就为了上那劳什子雨林山看那破石头,她定了第二天的机票回北浔,本来想着实在不行就改签,等雨停了再走。

结果在山脚下,问了一戴着雨蓑的路人,大概是三十出头的年纪,热心地告诉她,大路封了,小山路还没封,说是带着她走。

她有点犹豫,问他会不会有危险,山石滑坡之类的。

那人跟她说,这也就是个雷阵雨,下一会儿就没事了,大路很快也会解封。

那阵刚好系里有个编程大赛,她怕耽搁到第二天赶不上那个比赛,于是就咬着牙心一横答应跟着那人走,结果,那人就是个混球,走到半路的时候,抢了她的手机和钱包,还意图对她做那事儿,她抵死不从,想着从山上滚下去,一了百了。

谁知道,刚好滚进一坑里。

那人倒不是真坏人,只是当地一村民,恰好撞见这落单的小姑娘,临时起了歹念,原本只想占点小便宜,吓唬吓唬姑娘,谁知这姑娘性子这么烈,就这么滚下去了,以为弄出人命来,吓得屁滚尿流就跑了。

苏盏在坑里瑟瑟缩缩地呆了一晚上,那一晚上,又冷又饿,哭了一晚,差点以为自己真就这样没了。

还好,第二天清晨,搜救队员及时找到她,把她从坑里救出来,回去也没跟谁提过这事儿,就这样自己扛了下来。

徐嘉衍手里捏着一根烟,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沿,拧着眉,一言不发。

苏盏见他沉默,一下子没了话头,不知该说什么,低下头开始吃饭,也不再开口。

苏盏吃两口,又看看他,不知在安慰谁:“没事,都过去了。”

他看她一眼,然后垂眼,“嗯。”

小姑娘又高高兴兴低头吃饭。

中途,徐嘉衍出去接了个电话走回来,她正在收尾,擦嘴。

“吃饱了?”

“恩。”

徐嘉衍叫来服务员,结完账,就拉着她往外走。

虽然他没说,苏盏心里大概知道了点。

不过拉手就拉手,拉人手腕是几个意思。

她略带不满的看他一眼,徐嘉衍根本没察觉,拉着她的手腕,穿过小巷子里川流不息的人群。

人流很长,两人一一穿过,他没松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腕。

他的手心干燥宽厚,男人特有的力量,穿梭在人群中,他人高,一脸冷峻淡漠,不少姑娘会偷偷侧眼打量他,然后羡慕地看着苏盏。

苏盏喊住他,“等一下。”

他停下来,转回身,“怎么了?”

苏盏挣脱他的手,随即,握住他的手掌,十指穿过去,扣住,仰着脸,问他:“这样吧?”

他低头看了眼,视线转回正前方,极淡地:“嗯。”

苏盏心里一乐,软软的手指更加用力的握住他。

两人走出小巷。

她高兴的不亦乐乎,时不时拿手指抠抠他的掌心,被他用力握住,“别乱动。”

……

两人到游戏城的时候,才发现这里还挺大,里头人满为患,自顾自玩得嗨,根本没找到大明他们的人影。

进门的时候,两人就松了手,苏盏尴尬地问:“他们人呢?”

徐嘉衍换了一篮子的游戏币走回来,“管他们干嘛,走,抓娃娃去。”

“……”

徐嘉衍是第一次抓,平时对这种小女生的游戏根本不感兴趣,试了几次,他就发现这东西没想象的那么简单,倒是对苏盏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

第三次,他拍下按钮,夹子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