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庄来,只见柴扉木楼百十余间里三层外三层的矗立在原野上,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三进三出的四合院。

庄内很安静,既没有围在柴火旁畅谈的老人,也没有背靠柴扉拉家常的妇女和本该嬉戏玩耍的小孩,更没有各家各户当家的青壮年,连甚至半个鬼影都看不见,只有偶尔响起的鸡鸣和狗叫。

但,庄内却异常的干净。地面上没有摇落的树叶,也没有堆积的尘土和趴在墙角上织网的蜘蛛。

看得出来,庄里的人或许刚走不久,或许才离开几天。

“应该是昨日离开的,他们或许是听到了决战的风声,怕战火波及此处选择了逃亡吧!”郭图摸了摸灶台上,见指尖只有浅浅的灰尘,向袁绍下了断语。

袁绍颔了颔首,自有将士去挨家挨户的搜刮村中的存粮和鸡犬在灶台前院落中生火做饭,或者从村中搜寻一些豆类和干草喂养他们的战马。

炊烟袅袅,篝火重重。

袁绍步行至祠堂中,刚刚坐定,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一道又粗又黑的身影忽的将门撞开,木门哗的一声坍塌在地,冯礼满脸大汗的跑了进来:“启禀主公,军中出了变故!”

“什么变故?”屁股还没有坐稳,袁绍霍地就站了起来,郭图亦是满脸的惊骇。颜良、丑和鞠义已经检查过村落四周,没有发现任何的敌人,难道是军中哗变?

想到哗变,郭图冷汗直冒,这可是整整四十万大军哪!不要说用刀剑,就算是他们一人一口痰都能将他给淹死!

袁绍当然没有郭图想的那么多,也没有郭图那么惊慌。

但他的眼中已经开始布满寒霜,脸上的表情同样如同凝集了千年的寒冰,声音更是如剑一样的冰冷刺骨:“冯将军,究竟出了何事,竟然如此慌张?”

“禀主公,适才突然有数千名健儿拉肚子,一个个面色惨白浑身乏力,走路时双腿也战战兢兢,好像得了风寒一般。”冯礼打了一个寒颤,急忙回道。

风寒?

这时代的风寒那可是要人命,而且极具传染性的。如果真特么的是风寒,这仗还打个屁!

袁绍心中一突,却见张南也从门外闯了进来:“启禀主公,中军将士中也有千余人出现拉肚子的情况,军医已经开始诊治,但病员较多,军医们手忙脚乱,军中的病情暂时还没有控制下来!”

袁绍勃然大怒,甩了甩衣袖,走出祠堂来到院门外,果然就见数百名将士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哀嚎着,还有千余将士提着裤子蹲在院外的草垛旁、沟渠旁以及草丛中。

狼狈不堪,臭气熏天。

“具体什么情况?”袁绍捂着鼻子,勉强走进人群之中,向一旁的军医问道。

军医抬起头来,见袁绍亲自,急忙放下手中的药箱,向袁绍稽了一礼回道:“启禀主公,这些都是在村落中用过饭或者饮过水的将士,属下怀疑是此处的水质出了问题!”

“检查出问题来了吗?”

“属下刚刚已经命人去检查村落中水井中的水…”

军医点了点头,话音还未落下,就见另一名军医举着一瓢水疾步跑到身前:“大人,村中所有的水质属下都已经检查过,发现水中还残留着些许巴豆!”

巴豆?

袁绍愤恨的看着门外,冷厉的目光扫向南䜌的方向:狗日的王德玉,竟然敢用这种下三滥手段对付本帅,老子不将你家祖坟给掀了,就跟着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