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相比较于他们,老夫更加想要知道另一件事。”贾诩突然将手中所有的棋子都放了回去。

“使君能不能告诉老夫,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算这件事情的?”

“从什么时候初平元年不对,应该是中平六年”刘封也扔掉手中棋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十分慵懒,“这么一算,差不多也十三年左右了。

时间过得还挺快的。”

“十三年筹划一件事情?”

“走了很多弯路,算不上是筹划,只是在做这一件事情而已,中间有太多的意外了。

先生曾经说过,某家的天赋,品性,悟性,能力都是所有人里最差的那个。

所以这一辈子能够做好这一件事情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分心他顾总归还是会出现很多的问题。”

“使君为何如此只是因为使君是陈太丘的门徒?”

“当初在那个小村子里,某家依仗自己早慧便有些目中无人,觉得自己应该是这天命所属之人也不为过。

所思所想所做,全部都是想要问鼎天下,或者乱世之中做出一番事业云云。

之后攻伐黄巾,北战羌胡,一路杀伐下去,某家觉得某家纵然不是天命之子,最起码也是一个天运眷顾的人物。

那时候想的就是建功立业,哪怕一将功成万骨枯也不后悔。

再之后闯下大祸不得不远遁中原,入北海而见先生。

四年之后某家觉得某家应该是这天下间芸芸众生之中的一人罢了,只不过运气比较好。

是个能够吃饱饭的人。

而那些饥肠辘辘,枯坐等死的是某家的同类,学了四年,把某家的心学软了。”

刘封此时站在矮丘之上,微风拂过他的衣摆,他的目光望向了远方,那是洛阳的方向。

“孙仲谋需要有一支力量抗衡刚刚折服的江东世家,袁本初在绝境之中有着过人的冷静,他需要从新稳固他的地位,也需要一个盟友对他支援。

世家需要安稳的环境来换取足够的稳定和好处,朝廷的那位尝过了权利的滋味,他断然不会再失去这种感觉。

所有人都会因为各自的原因和利益同意这件事情的,就看洛阳的荀若,能不能走完那最后一步了。”

“他会同意么?”

“应该会吧他也有自己的德行,也还有着良心,这件事情对他荀若来说,算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画面再次调到洛阳城中。

荀若也已经怒发冲冠,正在不断的怒吼。

“一统天下之时,再造华夏之势,这句话已经说了多少年了,从当年诸侯讨董到现在过去十三年了已经,现在你们还觉得这句话没有问题么?

诸侯讨董,什么时候这天下的义军已经慢慢的在百姓的口中变成了诸侯?

攘外必先安内,可是你们为何不睁开眼睛看看,这内是如何安的?

当年豫州百姓人口数以百万计,如今豫州还有人口几何?

当年中原之地人声鼎沸,乃是天下心腹之地,如今满目疮痍,孤坟遍野!

当年我大汉北疆之军威风凛凛,如今幽并雍凉之地不断的让异族侵占城池土地,他们劫掠地方只要不涉及到我等的利益,便可以熟视无睹?

百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我等却是连年征战,苛捐杂税!

刘封不守规矩,我等便可以唯才是举,可是唯的是哪里的才?

今年巡查豫州,某家走了十七个县,其中十六个县令贪婪无度,为了凑足军需之费用,坐视百姓饿死城中而熟视无睹。

这确实是才,我等需要之才,可是我等还要用一句慈不掌兵来解释我等所做一切不成?”

“荀若,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如今非常之时,自然该行非常之事!”程仲德此时也站了出来直接顶了回去,“难不成你还要学那腐儒之事, 高呼什么仁义道德,天下便能归心了不成?”

“天下能不能归心某家不知道,但是某家知道若是再继续折腾下去,恐怕下一次我等连肉脯都吃不到了,因为民已经无肉可做了!”

“你!”程仲德脸色涨得通红,“你胡搅蛮缠,今日我等所说的是如何应付刘封!”

“他不讲规矩,无视道德礼法,我等不可用兵,不可用强,他不怕刺杀,不怕挑拨离间。

他已经将所有我等现在所能够做到的应对之策全都堵死了。

现在还商量什么,想要对付他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条路走不通!”郭嘉此时也站了起来,脸色同样十分难堪,“世家子的迂腐,此时我等应该看的是天下!”

“现在你看的应该是地上!”荀若的吐沫星子已经喷到了郭嘉的脸上,“是地上的百姓,是田里的庄稼,是边疆的难民。

而不是靠着屯田之事把百姓当做牲口用。

他们若是变成了牲口能够不饿死,那也当某家今日什么都没说!”

“那你以为德治就能够成行么?”

“最起码官吏得先有德行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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