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见她不说话,七叶不由得又再一次唤道。

孟妤抿了抿嘴角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吃火锅吧!我一会给你列个单子,你照着买吧!”

七叶点了点头。

很快二人就出门了,身后依旧跟着几个士兵的,而她则是盘着腿坐在蒲团上,望着外头还下着的雪。

古代的四季分明,春是春,冬是冬。

屋内烧着炭火,她坐着坐着,开始有些昏昏欲睡了,没忍住的就开始打瞌睡了起来。

以至于有人进来了都不知道,直到一杯冷水朝着她浇灌下来,让她睡意全无。

孟妤擦了擦脸上的水,眨了眨眼睛这才看清楚来人。

李殊身后带着好几个护卫,气势汹汹的看着他,冷笑连连,“太子还真是好雅致。”

冷水冻得她瑟瑟发抖,孟妤嗖的站起身来,咬着牙攥紧了拳头,克制住怒火,“太子这是什么意思?本宫何处得罪了太子?”

“什么意思?”李殊冷笑不已,这个公孙行止从他手中夺走了细盐的权利,使得他手上的人如今都亏了不少,如今父皇更是不让他插手,所有的一切都被李拓占了去。

他没处撒气,自然是要来找麻烦的了。

“太子还真是和襄王珠联璧合,暗通款曲啊!这李拓果然不老实,母妃不过是一个宫女爬上位的,如今还敢和本宫作对。”李殊咬牙切齿的冷嘲热讽起来,言语间都是羞辱。

“今日,本宫就来教教太子,这晋阳谁做主,来人!给本宫将太子绑了。”

孟妤身子颤抖着,半挽的发上都是冷冰冰的水顺着眉梢眼角落下,她淡定的看着李殊,微微挑眉,“动本宫之前太子可要想清楚了,如今整个晋阳都在等着本宫的细盐,若是本宫伤着,碰着了,没法为皇上研制细盐了,到那时皇上追究起来,太子可有把握不被处罚?”

“您也知道襄王倍受百姓爱戴,还敢造次,怎么?太子这是嫌自己的储君之位坐腻歪了不成?”

几个人押解着她,她也不慌不忙,眯着眼笑盈盈的打量着李殊。

难怪古往今来正儿八经的太子最后都没法继承皇位,因为都太蠢了。

李殊被她的话激怒了,上前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语气下流,“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质子,也敢威胁本宫,一个三尺高的杂碎也配和本宫相提并论?”

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她歪了歪脸,眼神轻蔑的看着他,挑衅的道:“那太子就动手啊!看看是你的太子之位重要,还是晋阳成千上万的百姓重要,来啊!”

李殊被她骇人的气势给吓得不轻,一下子气焰减了大半。

他此番前来质子府,一路上不少人都看见的,且不说他有没有本事将所有人的嘴给堵住,就整个质子府而言,这些人都是襄王的人看守的,他若是真把此人如何了,父皇肯定会严惩不贷的。

晋阳的律法一向森严,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李殊的手僵硬在半空中,久久没能打下去,呲牙咧嘴的看着她,咬牙切齿的道:“本宫不会放过你的,太子最好祈求李拓能够一直保护你。”

说完,他撩起衣袍一脚踹在她的腹部处,随后甩了甩衣袖带着一众人离开了。

孟妤摔砸在旁边的柱子上,腹部钻心的疼,背也被重重的一击,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她痛苦的蜷缩着身体,死死的捂着肚子,眼中泪花闪烁。

李殊前脚一走,这个消息就被传到楚韩州的耳朵里面。

因为要过年了,所以今日楚韩州在外头陪着母亲和妹妹买了一些年货,万万没想到质子府出现了状况,他将东西递给了旁边的仆人,朝着母亲拱了拱手,“娘,您和妹妹先逛着,孩儿有要事先去处理。”

“哥哥!”一身红色斗篷的少女跺着脚,撅着嘴不高兴的道:“您怎么还要忙啊!”

楚韩州愧疚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道:“好妹妹,哥哥一会就回来,乖。”

说完就跟随着那个人一起离开了。

楚娇娇不满的叉腰,小脸皱成一块,好在楚母安抚了她的情绪这才作罢的。

楚韩州是骑马赶回来的,他来得凑巧,李殊刚刚离开没多久,大步流星的赶到厢房看到的便是躺在地上痛苦不已的孟妤。

“这是怎么回事?”楚韩州看向旁边的护卫问道。

后者拱了拱手解释道:“也不知太子为何,一来就不许我们靠近,和质子起了挣扎,将人打了一顿。”

“去请大夫。”楚韩州厉声道,这人可不能出事,王爷吩咐过的。

孟妤猛的抬起头来,打断了他的话,“不需要。”

“这都什么时候了,难道太子不要命了?”楚韩州冷嘲热讽的道。

孟妤扫了他一眼,冷汗直冒,咬着泛白的嘴唇,眉头紧锁艰难的开口,“难道你想让人知道太子打了我?若是皇上知道了必然迁怒于太子,太子会将这个仇记在襄王的头上,楚大人想看见襄王被针对嘛?”

这话有些牵强了,可此事传出去,李殊那个王八蛋肯定会再来找麻烦的,她不想在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能避则避。

楚韩州果然犹豫了,只好硬着头皮的伸手要将人搀扶起来。

孟妤摆了摆手,“不必,我这样舒服一点,楚大人若是忙,就去忙,本宫死不了。”

“呵?!”楚韩州嗤笑,半蹲着身子挑眉道:“太子和在下对抗的本事那里去了,怎么到了晋阳就变成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呵!”孟妤同样哂笑一声,“楚大人若是李殊,本宫也会夹着尾巴做人的,可曾楚大人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本宫为何要给你面子呢?”

“自作自受!”楚韩州怒火中烧的起身,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既然如此,那太子殿下就好自为之,可别死了,到时候在下可不好交差。”

“你不先死,我不走,再添几度春秋。”孟妤失笑着打趣他,然那疼痛却钻心刺骨,比她大姨妈来了还要疼。

李殊乃是习武之人,这一脚够她吃一壶的了。

楚韩州恼羞成怒的拂袖而去,衣袂消失在门槛处,她整个人靠在蒲团上,一动不动,面色憔悴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