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赞破听后是且喜且忧。

喜的是自家孙子智术超群,能够把战场局势和国内形势相结合,并且作出合理的推断。

这对于一个二十岁的年人来说,很难得。

论氏家族有这样的继承人,日后倒是不用担心。

忧的自然是孙子说的基本没有任何的错处。

拓跋赤德倾国之力打这一仗,是绝不会允许自己无功而返的。

那样对他这个大君的权威,会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所以一旦在战场生没有找到合适的进攻机会,拓跋赤德一定会孤注一掷的以优势兵力强行进攻晋军。

即便战败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他也会强行要求论赞破出兵,甚至会亲自接过指挥权,亲领大军作战。

若是晋军主将是个轻佻之人,青唐说不定还有机会。

如今对方直接深濠高墙,一副要打持久战的态势,那就说明刚才论日煦说的话,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了。

只要没什么变数。

现在恐怕唯一的指望,就是剑南道东部的红莲军能够对晋军的后方造成足够的威胁。

只有这样,才能让形势有所变化。

“用中原话说就是‘后生可畏’啊。”论赞破看着远处晋军的营垒布置之后感叹道。

论日煦道:“祖父,不如休一封,以大非川之战,激傅津川出战。傅津川是傅巽之孙,必然会有替祖上雪耻之心,这几日青谊节鬼章的大军就会赶来,正好以优势兵力与晋军进行一场野战。优势在大白高国。”

论赞破听后转身笑道:“好,不愧是我论氏的子孙,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可以试一试。傅津川用兵稳健,但到底是少年心性,以旧事激之,的确有可能让他放弃长久对峙的想法...但两军交战,国之大事,却不可将胜负寄托在这种小道上。即便是对方真的出战,我们就一定赢得下吗?”

“说到底,还是得靠战场上一刀一枪的拼杀,所以日煦你要记住,所谓奇谋妙计在绝对实力的面前,是没有用处的,就像是两只雪豹奋力搏杀的时候,凭借的是敏锐和力量,还有勇气,这个时候智慧所能起到的作用,已经很小了...”

傅津川在营门前自然也看到了不远处高地上的眺望的青唐军。知道这一定是在探看己方的虚实。

“大帅,要不要我派人把他们赶走?”史万年在一旁请示道。

“要看就让他看好了,我大军营垒布置,都是明摆着的,藏不住...”

傅津川听后先是摆了摆手,然后又转念道:“我听说论赞破经常在战亲历敌军阵前...你说观阵的是不是论赞破这个老家伙?”

史万年道:“那我去试一试。”

傅津川这次没决绝,“小心,别追太远。”

“诺。”

史万年本就甲胃在身,直接往营门走去,随行的亲兵赶紧回到营中把他的兜鍪和铁矛取来。

随后点出正在戒备的手下一团骑兵,上马直奔高地而去。

正在观看情况的论赞破没有任何迟疑,立马明白这是奔着自己来的。

“走。”

立即上马带着孙子论日煦往己方大营回返。

双方大营相距不过十余里,史万年直接追道已经能清楚看到青唐大营的栅栏有几个木头的距离,才堪堪往回撤。

不过这时候青唐的骑兵却有觉得对方的骑军太多“嚣张”,居然敢追到己方营帐这么近的距离。

于是出动了上千骑进行追击。

史万年是暴脾气,性如烈火,却不是头脑简单的莽夫。在上千青唐骑兵追击下,也不跟对方交战,立马返回己方大营。

青唐军接到对方严阵以待,而且营垒已经出具规模,只能是再度退去。

松州之战对峙阶段的第一天,就在双方的试探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