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本就是不耐热,稍微冷一些,倒是不怕。

一匹一匹的战马先后有序的入水,涉水而过,登上了对面的河滩上。

骑兵的吆喝,马匹的嘶鸣,以及流水声,在这条名为七里溪的大江支流上回荡不绝。

而眼前的一幕,自然也落在了青唐军斥候的眼中。

恩兰支仆雅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上面铺着一张狼皮垫子,他身材很健壮,一脸络腮胡子,看起来有些凶恶,周围站着几个部下和儿子。

恩兰支仆雅是青唐有名的勇将,作战十分勇勐。

恩兰家族的骑兵在青唐十分有名,是青唐王族的最为精锐的藩属部族。在青唐大君历次平乱以及对西域和晋国的大战之中,战功卓着,每名骑兵胯下坐骑都是健硕无比的青海骢,号称来无影去无踪。

但听到斥候的详细回报之后,即便恩兰支仆雅是青唐首屈一指的骑将,但心里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晋国人的先头部队就在几十里外,按理说肯定要跟他们打一仗的。

虽然老军神给恩兰支仆雅的任务是监视晋国援军的动向,只要把这里的军情传回去,就算有了交代。

但敌军先头部队是数千骑,自己手下同样也是数千骑,几乎同等数量,这不是立功的绝好机会?

若能击败晋国的先头部队,这对于整个战局来说,可以让青唐全军都士气大震。

“父亲,干吧。我们可以趁晋军不防备,在夜间突袭他们。”

“对,将军,这个机会我们不能错过,我们要让晋国人明白,我们青唐的骑兵,可不比他们的差!”

几个儿子和属下都纷纷请战,这也让恩兰支仆雅最终决定打这一仗。

“你,带几个人回报给国相,就说晋军的先锋已经到了,有数千骑军,我准备在夜间袭击他们的营地。”

“是。”

传令兵迅速领命而去。

随后恩兰支仆雅站起身来看着众人道:“今晚,我们要让晋国人明白,青唐不只有步兵,我们青唐男儿,同样是马背上好汉。”

“勇勐作战的人,我会赐予他丰厚的赏赐,怯懦的人,我会给他脑袋挂上狐狸尾巴。”

恩兰支仆雅的话说完,属下众人全都呼号起来。

青唐人尚战敢死的秉性这一刻尽显无余。好像他们不是要去打仗,而是要去赴宴。

只有主将恩兰支仆雅的眼底闪过一抹忧色,同等数量的骑兵精锐,在同等条件的对战下,几乎没人能是晋国人的对手。

这一点很奇怪,即便是真正的马背上的长大的北境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而恩兰部的亲兵虽然精锐,在青唐国中冠绝诸部,但比起晋国的精锐骑军来说最多也就是平分秋色。

想要击败对方,并没有他的儿子还有属下们想的那么容易。

但形势如此,仗不得不打。

只能在奋战之余,求佛祖保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