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赵元殊那也去不了,每日除了看看皇城司的密扎也没什么事可做。因此这份军报也权当解闷了。

这边正看着呢,皇城司主事高金刚走到了内堂,他是太监,自然是可以出入内宅的。

“见过殿下。”

“嗯,有事?”

“燕王府的四郡主的夫婿,张之逊进京了。”

“嗯?”

赵元殊一听,把捷报合起来放在一旁,侧目看着高金刚问道:“在吴明达跟张之逊成婚的时候我记得让你们收集过他的消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入京了,这是要给吴药师身边送个谋主来?”

张之逊得偿所愿的抱得美人归,娶了燕王吴仁光的郡主吴明达,并且被委任为王府参军。这些消息对于皇城司来说必然是要留心的。

而他之前的一些言论,以及过往,自然也都被翻出来来了。

甚至包括张之逊与傅津川幕府之中的幕僚王闾丘是好友的事,也都被查了一清二楚。

“张之逊进京也带来一份捷报,一个月之前燕王府出击败了海西蛮部,斩首数百级,因此张之逊进京同时也是来报捷的...”

“报捷?”

赵元殊听了之后摇头笑了笑,“他现在还有脸报捷?”

“报捷?还报什么捷啊,咱们辽东这边斩首数百级,人家武安侯在松州大破青唐大军十五万,俘敌数万,斩首数万,几十年未有之大胜,这一场给青唐打的少说十年他们都缓不过去气了,有这场松州大捷在前,咱们要在报捷可就成了笑话了...”

与英国公府一街之隔的燕王府房里,吴药师手里拿着两份捷报有些无奈的笑道。

一旁张之逊也摇头笑了笑,他这趟进京一来是为了帮助吴药师做些事,二来是送报捷,最好是能从兵部要些犒赏。

但现在第二个目的明显是宣告失败了。

现在整个上京都在庆贺武安侯松州大捷,二十年未有之边功,这时候燕王府要是也拿着捷报出来说我们也打了胜仗,斩首数百,这是要闹笑话的。

“反正兵部本来对咱们辽东边军就不管不问,这次就算没这事,想从兵部讨赏也难,算了吧,不过这傅三郎真是个人物啊,这又给他打赢了,他这场仗要是打输了,可就热闹了...”

吴药师端着茶杯喝了口茶,然后突出一口气。整个上京城不希望傅津川能赢这场仗的人很少,但吴药师绝对是其中之一。

若是蜀中局势崩坏,势必影响到关中和西北边镇,朝廷也得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才才能挽回局势。甚至局势进一步恶化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这对于被朝廷严防死守的辽东燕王府来说,绝对是好事。

河北河东始终驻扎这十几万精锐,为的是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嘛。

而现在青唐十几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这也就意味着十年内无力犯边。而北境老汗前几年也刚病故,新可汗继位之后就要面对金山锻奴的反叛。

到现在为止也持续了好几年,也始终没有彻底剿灭,就算金帐汗国把内乱平定,也同样需要时间休养生息。

这也就意味着,最少数年之内,大晋西北两个方向是安稳的。除了小规模的相互袭扰劫掠之外,双方都没有大规模动武的余力。

这对于想要浑水摸鱼的燕王府来说,绝算不上是好消息。

所以上京城里如果有人不希望傅津川能打赢松州之役,吴药师肯定要排在前列,甚至数一数二的位置上。

刚刚看过军报的张之逊道:“来之前我就跟王爷还有子聪大师、刘先生他们推算过松州之役,得出的结果是这场仗晋军应该可以赢下了,最少也是不败之地,但确实没想到这场仗会是如此大胜,本朝若论边功,此功当在前五之列。”

吴药师笑道:“人活一世,若能活成他这个样子,大概就是圆满了。”

张之逊闻言笑了笑,“殿下很羡慕?”

“羡慕?羡慕不来啊,我这个朝不保夕的质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下了大狱,或者直接被压倒宣德门外一刀结果了,亦或者毒酒一杯,白绫一道?别说羡慕傅津川了,就是傅八郎我也很羡慕啊...”

吴药师好像是发泄一一般说出堆“大逆不道”的话。

张之逊摇了摇头道:“殿下你说的是有这些可能,但还不是还有另一种可能吗?你可能世袭罔替,成为大晋唯一的异姓王,手握十几万精锐边军,镇守边疆,抵御外虏,也可以射凋于漠北,成为一代名将也未可知,亦或是天下有变,率军勤王,他日未尝不可南面而座啊...”

“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哈哈哈哈....”

吴药师听着张之逊的话之后确实哈哈大笑,笑过之后看着张之逊道:“你跟明达,还真是一队,这话我都怀疑是不是她教你的了,以前她在京城就老跟我说这些,这么看来你俩还真是一家人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