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突然觉得好累,这样的相处好累,她叹了口气,终究不愿意这样僵持下去。

她不再挣扎,甚至将怒意压下,努力地放柔语气,与他商量道:“秦现,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子。”

秦现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淡漠地反问她,“我是什么样子?”

舒然简直快气哭了,她平生最不会与人争辩。

可是今天她真的很生气,生他的气,气他的不理解。

“我既然答应了你不会走,就真的不会走了。”

她含着被他咬破的唇,委屈地诉说,“可是你能不能给我时间,给我适应的时间。”

“我明明都已经很努力地接受你了,可是为什么,你还是不满意。”

“到底,你还要我怎么样?”

她仰头望着他,一声声地质问,无力而脆弱的质问。

高悬在天花板上的吊灯,飘散着金黄色的光线。一缕一缕折射下来,最后散落在她的眸光里。

她清澈的眼眸里氤氲着晶莹剔透的小水珠。缓缓的,难过的,一颗颗悄然滑落下来。

秦现还来不及开口,就被她满带哭腔的声音打断,“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秦现,我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以前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怒意撒在别人身上,不会让自己的负面情绪显露在别人面前。她的抑郁,难过,生气,从来都由她自己掩埋在心底,默默消化。

可是遇到了秦现,却从来不给她机会,他总是一次又一次逼着她,逼她做决定,逼她正视自己,逼她把心底深处所有好的坏的都泄出来。

舒然躲亦躲不了,逃亦逃不开。

无助又迷惘。

霎时间,秦现那被情欲与占有欲冲散的理智瞬间回来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内心曾经这么纠结过,不知道她这么委屈,这么难过。

他长臂一捞,直接把单薄瘦弱的她捞进自己温热的胸膛中。

片刻,她听见他满怀歉意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我知道,是我不好。”

他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背,好似把所有的歉意愧疚都融入在掌心的温度。

这一句话像是摧毁了舒然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瓦解了她所有委屈,她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她埋在他胸口,哽咽着声音,一字一句地向他示弱:“以后不要欺负我了,好不好。”

她没有责骂,没有挣扎,甚至没有逃避。她选择妥协,妥协她的所有。

只为了叫他看清,她真的已经无路可退了。

他摸了摸她的脸,疼惜又宠溺地笑了笑,温柔地答应,“好。”

…………

夜深。

秦宅主卧。

一个男人伫立在阳台上,一张精致的面容在月光映照下,朦胧间染上几分柔和。

细看之下,他的表情淡漠疏离,乌黑的眼眸深处幽深得好似森森寒夜。

陈锦站在他身后,严肃着面容,一字一句地报告着秦现要他调查的内容。

“蒋亦维,28岁。有成五金有限公司总经理。私生活**,曾经搞大过下属秘的肚子,差点出了人命,后来蒋有成出面替他压下此事。”

“今天下午他遇见少夫人,起了歹心,傍晚就命手下调查了少夫人的所有资料,不过被我拦截了。”

听着他的报告,秦现的脸色越来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