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转弯按下电梯去地下车。

车子开得十分平稳,季非直愣愣的看著前方,突然道,“为什麽不来找我。”

加速冲过一个黄灯,杨轶又放慢了车速,“因为我觉得凌轩程不像是要怎麽害你的样子。”

“嗯?”季非皱眉,不自觉的挪动了一下身体,“凭什麽这麽说。”

“如果他要对你不利,应该早动手了,现在仔细想想以前……”

“够了!”

季非暴躁的打断了杨轶,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

“抱歉……”季非低咳一声,“我心情不太好。”

“没事。”

这之後便是一路无语,但正因为这一路过於安静,反而让季非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仔细闻了半天,发现竟然是自己身上的味道。

酒店沐浴露的清香。

难道说……

一想到自己稀里糊涂的被人从头到脚的摆弄了几遍不止,季非的心情再次差到极点。

有些无可奈何的闭上眼睛,想到的就是一些粘哒哒肢体交缠的景象。

爱抚、汗水、喘息……

现在虽然身体酸痛,却是干干爽爽的。

脑子里一团乱麻,什麽都有,什麽都没有。

一会儿拼命的想著小时候的事情,挣扎著寻找有关那个人的片段。

一会儿又想到第一次和那个人交锋的事情……

很多事情纷纷扬扬的像是下雪似的乱七八糟的填著大脑。

一片一片的叠著,透著层层缝隙,就像那个人的一切,都是那麽琐碎。

连起来看不懂,拆开看更是不懂。

“今天不去赌场了,直接回去。”季非睁开眼睛道。

“是,”杨轶应著,“现在天都快亮了。”

季非侧头一看,天果然是蒙蒙亮了。

本以为会睡不著,却没想到到家之後才沾著床就睡著了。

而另一边凌轩程在酒店过了一晚,甚至在季非走後没有换床单。

有著沐浴露香味的枕头,和自己头发上一样的味道。

同一夜,都有点痛,却是不同的感受。

季非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阳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里钻进房间里,伸手掀开一点,被阳光刺得立刻皱起了眉头。

电话还在响,凌轩程的脸在脑中一闪而过。

季非犹豫了一会儿,拿起听筒──

房内。

“带著人跟我一起去美国。”

杨轶一愣,“怎麽了?”

“孙旭东出事了。”季非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指指面前的椅子,“本来说好他会再联系,很快会回来,这两天却一直没有消息,说起来……是我疏忽了。”

“如果是这样的情况,我们就这样去未免过於草率了。”杨轶拉开椅子坐下,“何况这是陷阱的可能性太大了。”

“就算是陷阱也要去,”季非的眉头深深的拧了起来,“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

“至少要有一个比较周全的安排。”杨轶看著季非,一字一顿道,“不然就会重蹈覆辙。”

重蹈覆辙。

多少牺牲换来现在的局面,他没有忘记。

这麽些年,他一直在逼著自己谨慎,不可轻举妄动。

“……让我再想想。”呼出一口气,季非松开了眉头,又重复了一遍,“让我再想想,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