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殿下,实在不是草民二人浪费,这,我等从未写过这等话本,实在是……”

这次被朱标召进东宫奉旨写话本,施耐庵和罗贯中自然都明白这是他们二人改变命运的机会。

所以他们会竭尽所能写出让朱标满意的试稿。

可是一连写了两天,那些字就连他们自己都不曾满意,更何谈让朱标满意?

朱标微微一笑。

“一些纸张而已,无妨,若是用完了,只管知会一声,孤让尚局那边再送一车来。”

闻言,施耐庵和罗贯中不由得同时在心中感叹一句。

有钱真好,我们省吃俭用都用不起的上好纸张,你张嘴就是论车拉。

朱标随手拿起一张草稿纸看了看。

看出朱标神色有些不对,罗贯中连忙解释道:

“殿下,这个,草民实在是无法想象。”

“一个人,投身行伍,从一个马夫做起,如何一步步成为一位功高盖主的异姓王,这古往今来,实在是闻所未闻。”

朱标轻笑道:“咱们陛下, 从一个行僧,开创古今未有之功绩,岂不比区区一个异姓王更震慑古今?”

罗贯中苦笑道:“陛下天命所归,岂能一概而论?”

朱标反问道:“那你中之人,为何不能是天命所归?”

“这……”

“可是殿下,古往今来,好像没有这样的人啊,草民,找不到原型,如何塑造?”

朱标拍了拍罗贯中的肩膀道:

“罗先生,纸笔在你手中,怎么写,不还是你说了算?”

“被条条框框所束缚,可是写不出好的。”

闻言,施耐庵和罗贯中几乎同时心神一震,好似心中有一盏灯被点亮。

看过了他们两人的草稿,又通过和他们的交流。

朱标能看出来,其实施耐庵和罗贯中并不是不能写出自己想要的那,而是思维一时间还被禁锢在原有的写作方法上。

罗贯中苦笑道:“可是太子殿下,我们二人写了多年的,已然形成了原有的习惯。”

朱标笑了笑说道:“这个无妨,孤可以给你们时间来习惯新的写法。”

朱标知道,如今这个时候的话本小说,以章回体为主,不管是题材还是写法,都太过拘束。而且用词语句都绉绉的,也太过写实,着实是让朱标看不进去!

因此,朱标才将他们师徒二人召进宫来,亲自指导他们写。

朱标又说道:

“既然是写给大众看的,两位先生的用词,也该讲究一些。”

“太过晦涩,恐怕会适得其反。”

闻言,施耐庵和罗贯中心中一震。

“殿下所言极是!倒是我们考虑不周了。”

朱标轻笑道:“先生言重了,你们之前的写法,并不是说错,而是太不符合大众的胃口。”

“这也是为何,能看懂你们的人,对你们百般敬仰,看不懂的人,却嗤之以鼻。”

这个时代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自命不凡的心理。

这一点,朱标自然是心知肚明。

要让施耐庵和罗贯中写出自己想要的,就首先要从根本上转变他们的思维定式。

而施耐庵和罗贯中自然也不是一昧附和朱标。

朱标的每一句话,在他们看来都有理有据而且直击要害!

同样是读人,为何那些没有功名在身的教先生,名声要远远比他们这些写话本小说的好得多?

这是许多写话本之人想破头,也想不通的一道难题。

而朱标,却轻易的就点出了问题所在。

说得难听点,作者嫌弃读者看不懂自己的,读者嫌弃作者自命清高卖弄字。

“那个,殿下,实在不是草民二人浪费,这,我等从未写过这等话本,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