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穿以来,姜婵一直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并非原主慕容倾这个事实,一则是这种说法太过荒谬,毕竟没有任何人会接受自己只是一本里的人物角色,即便是现在的姜婵,也已经有些分不清楚这到底是一本里的世界,还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连她自己都解释不清。

二则是这样的暴露会令她陷入未知的危险,毕竟她并非原主慕容倾,一旦事情败露,在原主相熟的人眼中,她就是一个夺舍了这具身体的未知存在,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抹杀。

因为看过的原因,她拥有近乎全知的上帝是视角,这是姜婵拥有唯一一个类似“金手指”的东西,虽然现在这个“上帝视角”已经开始淡化,对于未来的走向在她的记忆里已经开始模糊到看不清。

这是姜婵心中最大的秘密,关乎到她生死的秘密,在先前与慕容倾相见的幻境中,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穿越回去的可能,一旦这个世界的她死了,那就是真的消亡,所以她很惜命。

可眼下肖潜重伤昏迷不醒,姜婵束手无策,只能冒险求助丹阳子。

虽然她知道只要她不在,丹阳子就会出现为肖潜疗伤,但她现在没法抛下肖潜独自一人。

从她开口那一瞬,就是堵上了自己最大的秘密,也间接赌上她的生死。

“请前辈现身一见!”姜婵再次开口。

那枚古朴的黑色戒指上散出一道温和的白光,光华之中显出一个老者的身形,白发长须,仙风道骨。

这是姜婵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随身老爷爷,即肖潜的师父丹阳子。

显出身形的丹阳子看姜婵的目光十分复杂,有些莫名,又有些怀疑和警惕,天知道刚刚姜婵叫他的时候他有多震惊,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记录是已经死去数百年,当年的情况复杂,他自爆了肉身才从那场追杀下逃得一缕魂魄,在聚灵戒中沉睡数百年才在机缘巧合之下被肖潜唤醒。

所有人都以为他死得身形俱灭,甚至把上界的那个人都骗过去了,以为他真的已经死了,后数百年间再未追踪他的下落。

说当今世上,知道他还活着的,唯有肖潜一人而已。

可姜婵刚才的言行举动,分明就是知道他的存在的,甚至知道他就藏在肖潜手上的聚灵戒中。

这令丹阳子心中掀起滔天波澜,一时间想到很多种可能,加之此女身上的种种不凡,更令他怀疑这是否是上界那人根本就不信他已经死了,姜婵或许就是那人安排的一颗暗子。

如果是这样,那她接近肖潜的目的就变成针对他而来。

一瞬之间划过的许多种念头,令丹阳子心绪难平,倍感心惊,一股悲凉恨意涌上心头,再看姜婵的时候,目光已经显得不是那么慈和。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那人给他下的圈套,但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姜婵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存在,他很确定,肖潜从未对她说起过自己。

“丫头……”丹阳子眉头紧皱,倍感怀疑。

见丹阳子神色复杂,姜婵心头苦涩,她知道这很冒险,而她又无法解释清楚,丹阳子怀疑她也是正常的,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至于这件事之后如何跟肖潜解释,她一时不打算去想。

“前辈,个中缘由请容晚辈稍后解释!请前辈先为肖潜看伤如何?”姜婵别无他法,只能顶着丹阳子的目光恳求道。

见她眼中的神色极尽恳求,已近乎哀求之态,像是真的在为肖潜挂心而非有意作假,丹阳子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不管她到底是什么人,但对肖潜的姿态并非虚情假意。

当下也暂时搁置其他念头,附身为肖潜看伤。

两指搭上肖潜的手腕,丹阳子的脸色骤然一变,而后开始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已经是面沉如水,须发飞扬,明显已经有发怒的征兆。

姜婵眼巴巴的看着丹阳子,她不懂丹修医道,可看着丹阳子的表情也知道肖潜这回的伤势绝对不轻,一时心慌不已,指甲掐进掌心,但又不敢打扰,只能提心吊胆的等待。

此时丹阳子的脸已经彻底垮了下来,周身气势猛然一放,惊得下方山林中飞起一群奇形怪状的白骨生物,个个都在元婴境以上,这些凶悍的白骨生物在感应到上方的威压气势之后,就哀嚎着向远方奔逃。

虽然丹阳子刻意保护了小胖所在的范围,但姜婵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呼吸一滞,脸色苍白。

眼前这位灵魂体状态的白发老者,所散发出来的威压至少是化神巅峰,这还是丹阳子肉身陨落的灵魂体,还是被重伤之后正在恢复期的状态。

原中对丹阳子的记载姜婵现在已经记不清了,现在她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也想不起来丹阳子未死之前是什么来历,但从他现在的状态来看,这位老爷爷来历不凡,巅峰时期或许远超现在的十大圣王。

可这样的人物到底是被谁杀了?谁能杀得了他?姜婵完全想不起来。

“胡闹!简直是胡闹!”丹阳子须发飞扬,一脸怒不可遏。

姜婵的整颗心顿时绷紧,呼吸都停滞了两分,她想问,但张口发现嗓子像是哑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急得她满头大汗,只能哀求的看向丹阳子。

这种感觉极其煎熬,心头绷着一根细弦,越收越紧。

丹阳子此刻心情差到极点,手一招,肖潜手上的戒指自动脱落飞至掌中,从中取出两枚丹药给肖潜喂了下去,而后有取出一只翠色玉盒,打开的一瞬整片区域温度骤降,寒气涌动。

玉盒中装的是一片带着霜花的冰蓝色叶片,姜婵离得近,此刻已经冷得开始打哆嗦。

丹阳子这叶片放入肖潜口中,叶片入口,肖潜脸上的黑气开始迅速消退,浑身的高温也骤然降了下来,可还没等姜婵放松两秒,昏迷中的肖潜又咳了一口血,这回不是沸腾的黑血,是已经凝成碎冰的的血块。

紧接着肖潜的身体温度越来越低,直到整个人都起了一层霜花,将他冻住。

刚才是才从火炉里抬出来的高温,现在又变成从急冻柜里出来的一样。

“前辈!”姜婵大惊,急声道。

老爷爷你别玩啊,这怎么还冰火两重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