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步走出房间,小心翼翼的不破坏现场其他物件的拜访。

在走廊里遇到了马良,从客人的名单上检索,似乎没有值得怀疑的人物。

这些人似乎都不可能跟一个冶炼厂的老板发生什么争执,这些人中有来度假的夫妇,洽谈业务的商人,甚至是偷情的狗男女,就是没有他想要找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内,马良几乎查遍了名单上住在980房间往上所有房间的客人家庭背景,职业和籍贯,甚至连风俗习惯和民族都查了,愣是没有一丝半点的交集!

这些人跟受害人所有的关系,似乎只是曾经住过一家酒店,换言之,这家酒店是他们唯一产生交集的地点。

潘红升面对马良沮丧的样子,只能说点安慰的话。

“潘先生,这家公司……都是你的?”马良四处打量他豪华的办公室,小心翼翼的坐在意大利高级沙发上。

“这是用于掩饰的身份,包括导演,等等身份都是。”潘红升一句话就把自己从一个大大堆麻烦中解放出来,让接下来的谈话避开了那些他不想去谈的话题。

“我们或许该查查整个酒店的客人?我们做过的事情似乎同事们也有人做了,调查这些楼上客人的名单和职业,但也有可能是其他房间的客人临时流窜到别人的房间作案呢?”

马良提出了一个新思路。

“不可能。”潘红升双手托在腮帮上:“我查了这家酒店的管控系统,在案发时楼上这些房间的住户的电源卡都处于开启状态,这家酒店采取的是房间钥匙卡又是电源卡的设计,这也是高档酒店的主流设计,并且可以节能环保……这种情况之下,没有钥匙卡你是无法进入房间的,一旦用错误的方式打开房门,中央管控系统就会自动报警!”

“哦……是啊……这种情况下,要想进入别人的房间,简直是不可能的!”马良低下头去。

突然潘红升眉头微微一皱:“等等!把全体客人的名单给我!尤其是楼下的!”

“啊?楼下?”马良愣住了:楼下的人,能对楼上的人做什么?

但见潘红升眼睛像是扫描仪一般把名单检索一遍,突然手指指住一个名字:“周华!这个人的职业是什么?”

“哦!我看看!”马良立刻拿出自己这些天搜集的资料,小心翼翼的念道:“周华,沅江药业的保卫处处长,跟被害人一点关系没有啊!”

一个是小冶炼厂的老板,一个是药业的安保处处长,两人会有什么利益冲突?

“还是去被害者家里看看吧。”潘红升摇摇头:“线索太少了根本连不起来,必须去再寻找一些连接点。”

被害者赵大江的家里,此时是冷冷清清。

他们两人敲了半天门,才有一个老头开了门。

“你们是警察吧?”老头神情木然:“不是来过了?怎么又来了?”

“您是……”

“我是赵大江的叔叔,帮他在冶炼厂当保卫员,他的老婆孩子都在国外,最早也得明天回来;家里也没别人,我是被临时通知过来看屋子的。”

这个结果大大出乎潘红升的预料,看来要想得知被害人的一些详细资料真是不大容易了。

经了解,原来赵大江的孩子由于在大学里成绩优异,所以得到一个出国留学的指标,妻子为了照顾孩子,所以也倾尽家资办了签证去了国外。

“大江这孩子是个好人,这辈子真的没坑过谁谁害过谁!警察先生,你们一定要帮他报仇啊!”老头挤出几滴泪,但已经看不出什么悲痛的情绪,或许是反复的重复一件事情,所以有些为了悲痛而悲痛的意思。

“您说自己是在厂子里当安保员?您知道赵大江在外面有仇家吗?关于生意上的?”马良先例行公事的做试探。

“这是公家的场子,有什么利益冲突?”老头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大江顶多在工作上得罪几个人,但都不至于这种程度,厂子里都是些老娘们,嘴上骂骂咧咧背后戳你脊梁骨或许她们做得出来,你要让她们杀人?想都别想。一片树叶落下来都怕砸到自己。”

潘红升点点头,老头子所说的跟他之前得到的消息一样,这个冶炼厂早先是个大厂子,但后来不景气所以一再的减员,效益也是越来越差。

但让他怀疑的是,这种场子的负责人,很难有什么额外收入的。

比起其他国营企业,冶炼业实在没什么油水。而赵大江每月的工资是350,这即使是在二三线的城市也不算什么值得自豪的收入。

但他凭借什么把自己的孩子老婆都送出国?

潘红升明白,这种出国留学的名额分配,并不像是表面上那样冠冕堂皇。

应付各种潜规则需要耗费的钱财不计其数,不是他这么一个月薪3k的人能负担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