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红升的脸色立刻冷峻起来。

当他跟着两人来到法医的解刨室时,只见有一个角落被白布包裹着,鼓鼓囊囊。

法医熟练的戴上手套,一边摇头一边说道:“真是无奈,案发的时间太长太长了,以至于我无法拿到第一手资料,这些证据都是间接得到的,一些最关键的部位已经没有了!”

说完他猛地揭开白布,潘红升顿时愣住了。

眼前居然是一具女尸,按说解刨室里出现女尸是很正常的事情,当年这具女尸却异常骇人,虽然眉目清秀身体却残缺不全,最为女性的最关键部位已经被切除。

“这是……怎么回事?”潘红升看的出来,那个部位是整齐的刀切口,并且是手术刀。

“她被人解剖过,只可惜解剖者的目的不是为了找出真相。”法医面无表情的说道:“本来这具尸体早该火葬了,但被害人家属坚持认为自己女儿是死于非命,所以委托我保存尸体。”

“但是,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多久了,我之前把她存在单位里的冰柜,现在入冰柜都要有合理的案件手续,而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并且不是本地案件。”法医脸色有点暗淡:“所以我们才找到你……”

“这个没问题,她的尸体我可以负责保存,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她的这部分尸体会不见?到哪里去了?”潘红升感到死者身体中蕴藏着一股子寒气,那股子寒气不知道从何而来。

这个女人叫刘倩,是一名小学教师。在十五年前的一个深夜,她被发现横死在家中,赤身裸体头发散乱,身上还有多处伤痕抓痕,并且有被性侵过的痕迹。

但是警方却称自然死亡,具体说法是:突发性疾病死亡。

死者的家属自然不肯相信,所以申请法医查验。

法医冷笑一声:“当时的案件法医,把关键部位切下来之后称一切正常,死者家属不相信要求再次上一级单位检验。作为复核法医的我还没去,当地医院的一个医生擅自就把器官拿去烧掉了。后来传唤那名毁灭证据的医生,他摆出一副无赖嘴脸,还宣称自己脑子有病,结果居然不了了之。”

“居然有这种事。”潘红升轻轻摇摇头:“看来又有事做了,十五年前的案件,是不是什么证据都没了?”

马良点点头:“不仅证据没了,案犯也已经改头换面,出国了。现在能找到的只有当年那个医生,还有案犯的父母。”

“被害者的家人呢?”

“父亲被活活气死,黄倩的哥哥四处上告,后来神秘失踪。只剩下母亲在三江市医院,据说已经在一次意外中成为植物人。”

面对这样血淋淋的人间悲剧,潘红升已经变得有些麻木。

在陈尸成百上千战场上刀尖舔血活下来的人,比一般人都冷漠且坚强。

但并不意味着他没有感情。

就算是再完善的法制和社会,也会有罪恶发生,关键的是在罪恶发生的时候,某些专业人员是否可以坚守住自己的职业操守和底线。

但是很显然,某些人没有做到,有些人反而是助纣为虐。

“你一直在关注这个案子吗?”潘红升注意到法医在看着女尸的时候表情很复杂。

“我倒是没什么……特殊的想法,但……你不知道那个毁掉证据的医生嘴脸是多么无耻……”法医突然面目狰狞起来,平庸的脸变得如同恶鬼般吓人:“普通的案件,不是吗?杀人案我见得多了,但像这样肆无忌惮践踏事实和法律的,我是第一次见到!毁掉证据之后还那副嘴脸,称自己有病?看来真是有病,我真想治治他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