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也不喜欢被人接送上下学,他觉得那样特矫情,平常除了走路都骑单车。

他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周萸,随口问她:“你怎么去?”

“走路啊,反正才10分钟。”

周萸反问:怎么,你要一起?”

时闻也并不没搭话,甩给周萸一个背影,似乎是默认。

周萸看着时闻也并没有拒绝的背影勾了勾唇,直接开始耍赖。

“你走慢点,我跟不上啊。”

时闻也觉得她实在麻烦,虽然这样想,步伐到底是放慢了些。

周萸她从小话就多,有时候把她爸说烦了,那人就笑着骂她:“好好的姑娘偏偏长了张嘴。”

既然自己要和时闻也拉进距离,那其中的过程,总不能两人干瞪眼吧?

想到这儿周萸就开始没话找话:“你平常不吃早餐的吗?”。

时闻也回头,递给她一个不解的眼神。

看着他那张脸,周萸故意想噎他,就拉长调:“娘说,不吃早餐一次,等于循环利用一次。”

她想了想有点恶心,不等时闻也开口,她就继续说:“还是要多多少少吃点,小心将来胃穿孔。”

她将宋栖平日拿来教训她的话,原封不动送给时闻也。又后知后觉他妈早去世了,没娘跟他这样说过。

现在这番话不是白给人家添堵吗?拉不近距离倒是直接把人给送走了。

周萸干笑两声,就开始补救:“我开玩笑的,其实不会,我有一个朋友,他从小就不吃,现在壮的跟头牛似的。”

说完又开始瞎扯,反正她觉得只要自己说得够多时闻也就没空去想她那句话。

周萸的嘴叽里呱啦,她爽朗干静的声音落在时闻也耳朵里,他听着听着有点恍惚。

他从记事起,就没有人这样关心或叮嘱过自己,哪怕是用恐吓的方式。时弘生意忙经常不着家。就连从小看自己长大的张妈也只是程序式蜻蜓点水般一笔带过。

每一个人,都是只是说这个事能做,那个事不能做,从来没人告诉过他,不能做的事的后果,和为什么。

周萸落在他身后一步的位置,嘴巴还在那里说个不停,从“这个树上居然结豆角”说到“那人的袜子穿的两个颜色”就连有人遛狗,狗是顺拐她都注意到了。

周萸这人话多又麻烦,时闻也很排斥这样的吵,却又安静听着。

路旁栽有一种树,只开花不长叶,浅粉色的一小朵在枝干上开得密密麻麻,可花期只有七天。因为今天凌晨的降雨,打落的花瓣撒了一地,时不时还掉几朵下来,人在飘落的花瓣中穿梭。

周萸伸手接住,她对什么都好奇,问问这儿问问哪儿。

她问一句,时闻也答一句。

“你今天不用值日?”

时闻也淡淡道:“怎么?你检讨写好了?”

他又提这茬,自己还没找他算账呢!

周萸哼了声:“你就等着吧。”

快到一中校门的时候,周萸故意慢了几步,时闻也感受到跟在自己身后的脚步停了下来,他顿了顿。

直到她见时闻也的背影消失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走进去。

她才不想闹出什么传闻。

可要将自己和时闻也真正的关系说出来,周萸又觉得怪怪的,她才不想和时弘扯上一点儿关系。

原来门口的值日生换了一个人,怪不得时闻也不急,她还有意拖着时间,就想让他也迟到。

高一三班,孟念秋来得比周萸早,坐在位置上正跟邹律页还有旁边女生热火朝天聊八卦。

“萸萸,萸萸,听说了吗?”。

孟念秋看到周萸,忙将她拉过来:“时闻也物理竞赛拿了一等奖,校里都传开了。”

孟念秋眼睛大大的,笑起来的时候嘴巴旁有个酒窝,很可爱。

周萸摇摇头还是夸了句:“厉害。”

她其实挺佩服那些理科好的人。

周萸成绩一般,特别是理科,实在薄弱。好在科占了小优势,两边拉拉扯扯,排名居中划分到三班。

校方为了拉平均分,每个班次都会分配几个吊车尾进来,方遒就属于这类。

邹律页扶了扶眼镜:“那是,人家横扫年级排名榜单稳居第一,不然怎么进了一班,还是班长。”

“瞧你这羡慕样。”孟念秋呛他。

“一班那个语课代表,不也拿奖了吗?之前全国作大赛,她可是第一名啊。”

过道那边的女生又开始感叹:“她不仅成绩好,颜值也高,连名字都好听。我之前去办公室拿练习册,她和时闻也并排站在一起,你别说,还挺养眼。”

“谁啊?”周萸悄悄问孟念秋。

“林知有,长得确实挺好看的,就是我感觉她有点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