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二）

“是在下。”那个黑衣道士突然出现在药铺门口，“在下赵灭生。”

“我们并无瓜葛，撤回诅咒，从此大路朝边各走一边。”故笙将白夜摔在了地上，看着赵灭生说道。

“你莫不是安生日子过得久了，说出这般的荒唐话来。”赵灭生道，“除魔斩妖，是在下的职责。”

“职责？”故笙冷笑了一声，“真是可笑呢。神界杀妖至少还是有判断的根据，负命债才为恶妖。你们呢？只要是妖，就是该杀是么？”

“油嘴滑舌。”赵灭生手中的符箓朝故笙扔去。

故笙拂了拂袖，“不过一个鬼道士，又能耐我何？！”

赵灭生听着了“鬼道士”三个字，正要将符箓扔出来的手顿了顿，迟疑了几秒，才将符箓抛了出来，符箓闪出火光，故笙抬手念诀。

“早就同姑娘说过了，早些走便罢了，为什么偏偏要留下来挨打呢？”白夜站到了故笙的身后。

“混账！”故笙骂道，“你是要帮着这个鬼道士杀我？！”

“在下也不想杀同类呢，但是，姑娘知道的太多了，知道的太多，往往也会让人讨厌呢。”白夜道，抬手正要朝故笙脑上击去，正快触碰到了她的头时，被狠狠地弹了回去。

“混账！你以为我的修为是摆设么？！”故笙吼道，“你同那个女子根本没有红线，你再怎么如何也是白费力气！”

“猖狂！”白夜怒道，“你又非是月老，又怎知我同她没有红线！不过是一只十方树妖罢了，还真将自己看做是月老了么？！”

“你自己清楚，”故笙一手抵御着赵灭生，一手掐住了白夜，将他抬离了地面。

“鬼道士，”故笙转头看着赵灭生道，你倒不如停一停，“说不准，你还就是他杀的呢。”

赵灭生愣了愣，又道，“休得胡说！我活生生的现在这里，他又如何把我杀死？”

“呵，”故笙冷笑了笑，“原来你自己都还不知道，看来这障眼法不仅仅障住了人，还障住了你。可惜你修为不够高呀，也就仅仅是只能障住他自己和路上的行人了么。”最后一句话，故笙是对白夜说的。

白夜在挣扎着挣脱故笙的手。

门口传来一声轻笑。故笙同赵灭生皆回头看去，是一个穿着紫衣的男子，手拿着折扇，紫得魅惑众生，“放开吧，他若是死了，谁来赔本王一颗上千年的银杏树妖元神？”

故笙将手松开，白夜重重的掉在了地上。

“不就是一个诅咒罢了，你们又何必这般打来打去？”男子将折扇合了上去，只是瞟了一眼阿紫的手臂，阿紫手臂上的诅咒痕迹便消失了。

男子看了眼白夜，确定他还没死后，才开口对白夜道，“她说的也未尝有错，你又何必恼羞成怒？本王早就同你说过了，你同筦颜之间没有红线，你却偏生不信。”

男子的目光又转向故笙“你自己本就为十方巅上的十方树妖，也应该知晓树妖化形是有多难，又何况他这颗银杏？他可是将他的元神许诺给了本王，若非本王来得及时，他死了的话，你又从哪里去寻一颗六千年的银杏树妖元神给本王？”

“鬼王的架子好生的打，一来便是训斥这个训斥那个。您自己手下的孤魂野鬼不去管好，放出来咬人，还要怪我差些杀了他？”故笙道。

“果真是在噬身边待的久了，很是猖狂呢。”谣殇道，“这鬼是我放出来的不错，但是，是他来求我的呢，许诺了我他的元神，让我将赵灭生的魂魄放回人界，断掉了他的记忆。”

赵灭生在一边皱了皱眉，“满口胡言！我若是鬼，我自己怎么会不知？！”

“别急呀。既然你们都这么想知道，那我说出来便是了。”谣殇笑了笑，看了眼晕倒在地上的筦颜，“只是，故事的主角又怎么能不听呢？”谣殇抬手念诀。筦颜同阿紫行了过来。

“姐姐！”阿紫才刚醒，便跑到了故笙的身边。

谣殇看了一眼白夜，“你自己的故事，自己来讲？如何？”

白夜沉默片刻，开口道：“我本是随着师傅一起救人的，一念之差，从救人者，变成杀人者。从悬壶济世，变得杀人不眨眼。”

白夜，正是因为不知道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所以才唤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