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夏雨轻轻的叫了她一声。

“呵,你们终于想起我了?”宛如撇撇嘴,而后将一筷子菜放到嘴里。

“宛如,其实呢……”周彦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但是有些事不是非黑既白的。

“其实严少跟谁在一起管我什么事呢,姑姑是他的,兄弟也是他的不是吗?”宛如没好气的说道。

“宛如,沈严不是不相信他姑姑。但毕竟张总是沈莫的人,而沈莫又是他大哥,他真要有什么事找沈严,他也不好不理他们。”夏雨也知道,这个时候张汉宇约沈严出来,一定是为了沈洋的事。

直觉告诉夏雨,沈洋不会横插一脚。但是,直觉有时候也会错,就像她如此的相信陈轩,结果夏雨错了。

“是呀,宛如,这毕竟是沈家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周彦拍了拍宛如放在桌面上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宛如不是不知道,但她就是看到张汉宇就想火,实在是憋不住。

周彦跟夏雨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这是宛如的心结,还得她自己解。

包厢是提前订好的,古色古香的一间屋子。菜都已经提前备好了,门和窗都关着,把外间的嘈杂都隔在门外,里面就坐了张汉宇和沈严两个人。

谁都不着急着开口,也不着急动筷子。

张汉宇先是往茶壶里倒了一点开水。随后从褂子口袋里掏出一个方形铁盒,铁盒里面装着茶叶,他用手捻了几搓扔进茶壶里。再拿起来晃了两下。

“严少,这里的素斋不错。但茶不行。尝尝我带的这个。”张汉宇一边往沈严面前的瓷杯里倒了一点。茶色青幽,香味扑鼻。

沈严喝了一口。

“怎么样?”

“不错!”

“尝得出是哪里的茶吗?”

沈严端着杯子又晃了晃,勾起唇角笑:“信阳毛尖!”

对面男人不免顿下茶壶叫好,“严少行家啊!”

沈严摇头:“行家谈不上,你知道我咖啡过敏,茶喝多了,自然就知道一些。”

“哈哈哈……”张汉宇干脆笑出声。举着茶杯也喝了一口,随后抿了下唇。举着杯子看着里面的成色,“一提到茶,大多数人都只会想到西湖龙井,苏州碧螺春或者福建的铁观音。可殊不知河南信阳的毛尖也很不错。很早之前那里就是名满天下的产茶区,信阳毛尖早就和西湖龙井一样被载入《茶史》了。”

沈严也跟着笑:“看来张总对茶很有研究。”

“研究倒没有,只是偶尔的翻翻茶经。”张汉宇着又喝了一口。

沈严摸着杯沿顺着往下讲:“张总好雅致。”

“没办法呀,在里面闲的。”这话完他抬眼笑眯眯地看着沈严,这可是拜沈严所赐。

沈严却只是慢悠悠地用手指擦着杯沿:“能休息一下也是好的,不是吗?”说完沈严自己先笑出了声,张汉宇干脆放下杯子。

“严少你甭笑,那些日子还真是让人想念,什么都不用管。”

沈严闻言渐渐收了笑声:“既然张总如此怀念,是不是还想回去?”

这话一出包厢里原本祥和的气氛一下子冷冻起来,对面张汉宇的眼底渐渐露出戾色,而沈严却依旧幽幽摸着手里的杯子,笑容晕在嘴角。

一时谁都不再话,如此冻了半分钟后还是张汉宇先笑了出来,边笑边拎起茶壶往沈严杯子里添水。

“严少真有幽默感,不过你这话讲得也没错,早年我做了些对不住严少的事,这里给严少赔个不是。”张汉宇言语里有这年纪沉淀下来的沉浸,“但严少,你事业正处于上升期,所以我觉得严少以后定会前途无量。”

这话听着像是奉承,可沈严知道张汉宇别有用意,但他也不点穿,只是拿着杯子虚虚一笑:“张总过奖,是成是败谁也不好说。”

“严少你这是谦虚了,沈氏在行业里一直是头牌,况且我看好严少身上这股敢于孤掷一注釜底抽薪的劲,是能成大事之人。”

半盏茶下去,兜兜转转,终于还是绕到了正题。

沈严不由眉梢轻撇,晃着杯口浮在上面的茶叶,“张总这话可要斟酌一下再说,幸好这里没人,不然被别人听去难免会觉得我在撬我大哥的墙根。”

“哈哈……严少多虑了,不过墙根不墙根的也不是撬就能撬,撬去了是你本事,再说,你和你大哥不合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些年你从他手里撬去的东西也不少了,大家都是明白人。”

话既然到这份上也就无需遮遮掩掩了,沈严顿下茶杯搓了下手指。

“对,明白人!既然是明白人,你不妨把话挑明了讲吧!”

张汉宇遂即拍了下桌子:“好,就欣赏严少身上这股从容大气,那我也明人不暗话了!现在老太太摆明了要扶持你姑姑,严少就没点想法?”

“不然呢。”沈严的狐狸眼微微的眯了一下。

“莫少有句话让我转告你,他所以会提议让你将开区的项目交出来,无非是想让你认清形势。”张汉宇知道沈严跟沈莫的心结不是一点半点,新仇旧恨加起来,还真不是一句合作都能让他们冰释前嫌的。

“现在你也看见了,老太太直接将开区的项目给了你姑姑。”张汉宇的意思不言而喻,跟总裁的位子比,他们两兄弟的那点仇其实算不得什么。

沈严明白张汉宇的意思,将沈莫给赶出老宅,还可以勉强说老太太在大怒中,但是直接将开区的工程给沈洋呢,这也是一怒之下?

淡淡的笑了笑,沈严开口,“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按照你们的想法,很显然姑姑是成功了。姜还是老的辣,不承认也不行。”

就算是老太太将公司交给姑姑,他们又能怎样?很显然,姑姑是震的住公司的那些股东的,要不然,连个反对的人都没有。

“严少不是认命了吧,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严少。”张汉宇拿不准沈严是真的妥协了,还是对他们的戒心太深。

“有的时候,识时务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沈严望着一桌子都没怎么动的素菜,不由的想笑。张汉宇可是一只名副其实的老虎。这老虎吃素,还真是不伦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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