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闹闹的光熹十一年终于快要过去了,这一年里,中原风起云涌,上演了一幕幕精彩纷呈的好戏,当这一切的纷纷扰扰终于在冬雪下落下帷幕的时候,都不免让参与者和围观者感慨莫名,但是所有的人都不得不承认,这是十分精彩的一年。

冬雪一下,方志又开始了今年的冬猎行动,这次又是全家出动,连再次有了身孕的甄姜也没落下,虽然她身子已经显怀了,不过坐着马车还是很舒适的,她实在不愿意错过与夫君一起的时间,她知道,过了冬天,夫君说不定又呆不住要出去了。

这次冬猎的目的地是太行,明面上应该是常山郡,也算是方志对常山郡的巡视之旅,跟随方志的不但有近卫军将士,还有那一群正在逐渐成长起来的童子军,以及林闻之的高级知识分子军团。

在常山郡,方志只设立了两个官方的城池,一个是北边山口的南行唐,一个是南边的真定,还有一个军事要塞井陉关也归驻守真定的于禁管辖,而常山郡太守梁习则驻跸南行唐。

方志的冬猎队伍由北边的代县南下,阎志一路护送到了南行唐才返回代郡,方志巡视了南行唐,对梁习的工作赞赏有加。

梁习果然是个人才,最重要的是梁习的责任心很重,所以每一件事他都做得很认真,很难找到疏漏的地方,看来历史上曹ā夸梁习政务次次第一。难有出其右者还是有道理的。

说实话,目前的常山郡政事并不是很繁忙,问题在于人口太少。城池外围,特别是道路沿线的治安环境比较差,还有就是不断的有外来的人口,比如从瀛洲、从北边草原、从南边山地送来的人口,而这些人口素质低,种族习惯又各不相同,由此而产生了各种矛盾。南行唐就像是一个大大的集中营,这里面的问题肯定是少不了的。

也亏得是梁习坐镇,能能武。做事又极其负责,才将这如同乱麻一样的南行唐治理得井井有条,更将这些纷乱的关系处理得很好。

实地看过了梁习的能力,方志算是放心了。接下来。向常山郡的移民速度看来是可以稍微加快一些,常山郡在应该将薄吾、灵寿、石邑几个城池都建立起来,才能形成完整的城市链条,否则,从代郡广昌一路南下到太行南端距离太远,李元志的后勤就会成为大问题,就连于禁部队的后勤也会有问题。

随后方志一行南下真定,然后在于禁的陪同下前往井陉关。这里可是个名气十分大的地方,战国时期。这里也曾经爆发多次大战,汉初,韩信更是在这里完成了攻灭赵国的关键一战。

方志当然不是来这里缅古怀夕的,井陉关如今可是重要的军事要塞,是通向并州乐平国的要道,是南下南太行地区的关隘。

如果仅仅是来观光的话,井陉关确实没啥好看的,这里就是个大型的兵营,有数的几个店铺也主要是为了异人提供服务的,这里不是城池,不能注籍,也不对外开放营业性的设施,除了一个副本广场之外,也没什么热闹的地方。

不过那群老头和孩子们还是很兴奋,不停的从这个山头的哨所爬向另一个山头的哨所,乐此不疲的样子让方志和几位夫人都叹息不已。

不过爬不动的人也还是有的,比如蔡邕。

“蔡先生,怎么不去登高啊?”

蔡邕的眼睛似乎始终追着自己那宝贝女儿,看到宝贝女儿活力十足的样子,蔡邕就笑眯了眼睛,不过蔡琰年岁渐长,蔡邕有开始担心起她的婚事来,这事方志还是听林闻之无聊的时候聊起,说这事的时候,林闻之嘲笑蔡邕,说自己的孙女快三十了他都不着急,蔡姬才十四,蔡邕就坐立不安了。

“老不以筋骨为能事,爬不动了!”

方志相当无语,甄姜和太史昭蓉使劲的忍住笑意,糜贞却忍不住嘻嘻的笑出声来,小宁赶紧轻轻的拽着糜贞的衣袖,提醒她有些失礼了,糜贞赶紧扭过脸,捂着嘴抖着肩膀,样子很是可爱。

方志呵呵一笑,指了指那一群老头老太道:“这话该跟他们去说。”

蔡邕也笑了起来:“他们不怕风雪,老夫可是很怕的,其实爬上去也看不到什么?”

蔡邕说着极目向西边看去,只见峰峦如涛风雪如海,苍苍茫茫哪里有个尽头呢!

方志点点头:“是看不到什么,估计也就能看到一片大山,西望是太原啊!”

蔡邕看了一眼方志,揣摩着方志是不是又开始打太原的主意了,不过随即他自己也失笑了,方志是不是在打太原的主意跟蔡邕没啥关系,蔡邕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年轻的时候或许还忧国忧民,年纪大了之后,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忧国忧民的能力,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学问比较好,因此对于政治,他是敬而远之,甚至连出仕都不愿意,还是在甄姜的劝说下,勉强在教育司担任一个闲职,算是为幽州的教育开发度增加了一点贡献。

“太原是个好地方。”蔡邕笑着接了一句。

方志有些好奇的看向蔡邕:“蔡先生为何说太原是个好地方?”

“太原四面皆山,中有平原大泽,土地肥沃山川险峻,太原不是个好地方么?”

“呵呵,说得也是,太原是个好地方啊!东有太行为界,西有吕梁阻隔,南有群山为屏障,北有长城可以倚重,是个关起门种地的好地方。”

“莫非大人准备取之?”

蔡邕的问题让方志一愣,同时身边的于禁也眼睛一亮,于禁自投方志以来,虽然深受重用,但是却没有捞着建功立业的机会,眼看着俞涉、聘都在瀛洲大放异彩,于禁也不由得很是眼热,如果主公有意攻下太原,自己可就能派上用场了。

“呃?!蔡先生合适也开始关注这个了?”

“哪有关注,就是随口一问罢了,我观大人巧夺常山控制太行,莫不是想要拿下太原这处宝地么?”

“哦?志又看上太原了么?照我说啊‘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随便找个借口,将太原拿下就是,哪里需要顾忌那么多。”

方志的身后响起了林闻之那老无赖的声音,蔡邕听到这句名诗,眼神却是一亮,脱口赞道:“好诗句,不过怎么是七字呢?不如五言铿锵,倒是颇为婉转!”

“呵呵,这可不是我写的,我也不研究诗词。说正事,志想要图谋并州了么?为何不先拿下冀州呢?”

方志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说了要拿下并州了,更没有说要拿下冀州,林老你这纯粹是想像。”

林闻之挤开方志身边的于禁,站到方志身边向关塞西面的狭窄道路看去,嘿嘿的笑着说道:“不打并州冀州的主意,要太行山来做什么,你那参谋部里的一群聪明人难道都是没事干了闲得发慌么?”

于禁苦笑着向后退了退,想起甄翔对林闻之的评价,不由得深以为然,这家伙就是个倚老卖老的老不修。

方志很细心的给了于禁一个安慰的笑容,然后才看着林闻之答道:“拿下太行不一定是为了进攻,也是为了防御,甚至是为了阻止公孙瓒与袁绍发生冲突。”

“阻止公孙瓒跟袁绍发生冲突,是为了让袁绍放心的去跟曹ā死磕么?这个如意算盘未必就能打得响啊!”

“哦?林老莫非也有高见?”方志撇了撇嘴,林闻之的战略水平,也就是纸上谈兵的水平罢了,跟参谋部里的聪明人相比相差甚远,可能还不如田稚。

“高见没有,浅见有些,不过先不忙着说中原的事情,你入主太行,固然可以说是避免了公孙瓒东向的可能,甚至公孙瓒向西攻陷河东也是你在背后撺掇的?你的目的是让公孙瓒与司马防去死磕?这公孙瓒明显不是司马防的对手?司马防潜心发展多年,可谓是兵精粮足,正有东出中原的打算,你鼓动公孙瓒西进,不正好送到了司马防的刀口上去了么?现在中原抵定,公孙瓒西边有司马防,东边有铁军,恐怕正是进入了危亡之际了,取太原,正其时也!”

方志不屑的笑了笑:“公孙瓒真的那么差?铁军刚刚分裂,还有能力跟公孙瓒硬碰?司马防真的需要河东郡么?您老真的明白这些么?”

“呃啥意思?你是说公孙瓒不会输给司马防?”

“不是,我是说,司马防根本就无意河东郡,因为那里太贫瘠了,拿下河东郡,北边是北地,东边是西河和河内,不是三面受敌么,河东郡能安稳?不能安稳又怎么能够安心发展,不能发展要来何用?”

“这那司马防派李傕和司马懿占据河津,又命张济屯兵焦县准备北渡黄河,这不都是想要图谋河东郡的意思么?”

“谁说的,这样就是图谋河东郡么?不能是骚扰河东郡,不让公孙瓒发展河东郡的意思么?只要河东郡不能正常的发展,就不可能对司马防形成威胁,甚至还能成为公孙瓒的流血之地,这才是司马防的真正打算!”

林闻之眼睛转了转,虽然认为方志的说法在理,但是他嘴上可不认输:

“那,司马防兵强马壮,难道不想有所作为么?”

“当然想了!”方志十分肯定的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