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相臣闻此,眸子沉了沉,他沉默不语,宁溪见此,冷笑了声后,就将容绝交给了兰相臣,她转身,染血的蓝衣和暗红色的眸子几乎融为了一体,她的乱发随这阴风飞舞着,脚下的白色长靴被黄沙埋了一小部分。

兰相臣欲言又止,揽着容绝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衫,终于开口道:“宁溪,你......”

宁溪闻此,停了脚步,侧过身,转过头来看着兰相臣,她染血的脸上不再是以往那般可爱,古灵精怪的样子,随之代替的是冷艳的决绝。

她露出了一丝微笑,凝固在她嘴角的血迹此刻已经干涸,她嘴角往下弯着,血红的唇色和她红色的眸子相得益彰,染血的蓝色衣衫飞舞着。

她眸子红的深沉,看向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意识的容绝,她沙哑的嗓音在空气中响起,她道:“容绝,这次终于该换我来护着你了,就算我死。”

这幅画面活在兰相臣的眼里,他自认识宁溪以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她,美艳的似一朵带刺的玫瑰,让人不敢接近。

她眸子放在兰相臣身上一秒后,便又转过了身子,往前走着,她的步伐很慢,也很稳,那些被她踩在脚底的一层薄薄的黄沙,都形成了一个深深的脚印子,验证着她的经过,天上那已经变了色的太阳光线打在她的身上,无端的让人可以感受到宁溪散发出来的煞气。

兰相臣看了看容绝的伤势,便将他扶稳,让他坐在地上,自己给他疗伤。

白孟在远处自然也看到了宁溪身上的变化,他转过头看了看自己身后这无数的游魂,他的嘴角轻抿了抿,眼里有着复杂,不过当宁溪一步一步越来越靠近他的时候,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之前那眼里的复杂早已经消失不见,只有满满的笑意。

宁溪看着这无数的怨魂,身上的气势越发的凌厉,她脑子里闪过容绝那受伤的模样,突然一股强大的灵力从她的身体里面迸发了出来,紧紧束缚着她无虚海的那黑色符咒,隐隐可以看出有松动的痕迹,黑色的符咒上闪过一丝蓝色的灵力,这抹蓝色灵力正在撕扯着这黑色符咒,想要将它给强行撕下。

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后,她眸子里的红色越来越深,只见她一个跃身,扬霆便握在她的右手中,扬霆剑身上山闪烁着耀眼的蓝色光芒,不过这光芒竟然有变成红色的趋势,它最外层的灵力层逐渐被红色给代替。

下一秒,她的左手便拿着千音,千音上闪烁着的灵力也是同样如此的颜色,她的黑发在这一瞬间似乎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这一刻她冲入了这无数的怨魂中,速度十分的快,似一支出鞘的宝剑,刹那间便到了这些怨魂的中心,她身上在这时候爆发出了一股很强的能量,顿时这些怨魂便喊出了震天的尖叫声,那紧紧束缚着她无虚海的黑色符咒终于被撕的粉碎。

在她唇间吹奏着的千音,此刻吹出来的声音不再似以往那般的清冽,与之替代是那刺耳的魔音,这上面的阵法此刻已经启动了,暗红色的古老符在漫天的飞舞着,宁溪一个旋身便出了这怨魂的中心,千音的声音响起而后又落下,这时候,阵法已经锁死了。

她冷笑了一声,嘴角有着嗜血的笑容,扬霆此刻立在她的身前,她将手掌中的灵气凝聚在剑身上,瞬间扬霆便幻化出处无数把同样的长剑,她手一扬,千音又响起,这些长剑便飞进阵法,霎时,这些长剑便全部都没入这阵法中,下一秒钟,凄惨的鬼吼声响彻在耳边。

这时候又有一拨怨魂向她冲了过来,她也不惧,直接手拿着扬霆便杀了进去,这些透明的怨魂在没有灵气的加持下,是根本伤害不了他们的,是以宁溪只能将自己这些年储藏在无虚海的所有灵源都拿来用了。

就在她这档口,无数的怨魂都已经向她冲了过来,他们张开了嘴巴,开始撕扯着宁溪的身体,这种撕扯仿佛是要把她的灵魂都给扯出来一样的痛,她忍不住的呻吟出声,痛苦的身子忍不住的痉挛,发抖,蓝色的衣裙完全被自己的血给染红。

她抬起头看着天上那还是红色的太阳,无虚海的灵源都已经转化成了灵力,这时候这些灵气一下子从她的身体里面冲了出来,强大的能量在她的身上往周围扩大了无数倍,让正在撕扯着她身体的怨魂瞬间成了飞灰,死的不能再死。

顿时有着一大片痛苦的呻吟声在这片天地间响起,同时宁溪也痛苦的大喊出声。

她身体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因为自己的身体一下子根本就承受不了这巨大的灵力冲突,感觉自己此刻的身体比之前被那些怨魂撕扯时更要痛苦数十倍,她一下子便软了,没了一点力气,只有一双眼睛还睁开着,天上那血红的太阳此时正在退却,原来的颜色在逐渐恢复着。

地上有着微风吹过,白孟的身影在她的眼中逐渐隐去,他苍白的脸色还有眼里的震惊害怕,逐渐透明着,直至消失不见,四周开始变的静寂无声,似乎只有风缓缓吹过,拂过她的发

她似一直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从半空中落了下来,紧握在手中的千音也缓缓地从她的手心向下滑落着,扬霆似乎知道了主人的情况,从她的手中掉了下来,剑身上闪过蓝光,身体变大了几倍,垫在了宁溪的下方,让她稳稳的躺在剑身上,不让她受到二次伤害。

她眸子的红色在此刻褪了下来,眼角那一滴血泪掉了下来,融入了黄沙里,之后漆黑的瞳孔代替了之前的暗红色,然后那太阳竟出现了容绝温柔的脸,嘴角淡淡的笑让她无比的安心,接着她嘴角含着笑意,逐渐阖上了眼眸。

兰相臣一直都在注意着这边的动向,他金色的眸子里尽是担忧,他将容绝放在地上躺好,自己一个跃身便成了那让宁溪无比熟悉的金色鸟兽的模样,他的速度很快,就在宁溪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时,他便已经接到了痛晕过去的宁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