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发生主观认知充分融合的事,就等于没有被强行喂屎,他的三观还是他的,没有被强行加塞和扭曲。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不得不去考虑一个新问题。

人的三观是以怎样的一种模式存在的。

当分析这个问题时,信息数据这个概念,最先浮出水面。

他分析认为,记忆信息,对人的三观影响是最大的。

再深化分析,记忆信息的强度,决定了关联性的强度,决定了三观认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信息强度,关联强度,左右认知。

它甚至能形成惯性,让人在失忆后,仍旧保持固有的趋向,一旦违背,就觉得不舒服。

而他一度之所以能松口气,就是因为罗伯·席安的记忆信息强度,并不等于他的记忆信息强度。

比如罗伯·席安在三观形成的关键时期,父母双亡,这对他影响极大,一些相关观点不可避免的显偏激。

而他的青少年期是父母健在的,他认为罗伯·席安的认知偏颇,共情度也有限。

如此一来,罗伯·席安这方面的认知,对他而言,最多就是可供参考的一个思路,让他能更好的理解类似罗伯·席安的人,在这方面是如何想的,为什么会这么想。

但信息关联性不强,他还是以自己的认知为主,甚至有可能因长时间不调用相关信息,信息渐渐模糊化,直至遗忘。

他感觉人的记忆信息运转模式,在这方面跟电脑很像,经常调用的信息,就储存在内存里,便于及时响应。

使用越频繁,记忆强化性就越强,关联性也越强,甚至成为桌面快捷方式。反之,则像某个被遗忘的小软件,一直在硬盘里吃灰……

然而,他自己的记忆和罗伯·席安的记忆边界模糊,让他意识到,情况没那么简单。

边界模糊之初,是通过罗伯·席安的记忆出现在他的梦中体现的。

他梦回地球,结果高楼大厦间,有了只有这个世界才有,地球绝不会有的景象和事物。

并且比例在逐渐提升。

这让他终于意识到,有一个思维的区域他目前还管不了,甚至永远都不太可能完全管理,那就是人的潜意识。

往现实了说,因为他生活在这个世界,需要这个世界相关的一切信息,以应对种种情况,于是,他本能的会重视相关信息。

就这样,潜意识开始将罗伯·席安的某些记忆点亮,成为仅次于放入内存的较活跃记忆。

而他实际当中,也确实时不时就会调用这些信息。

这些信息,又与另外一些信息相关联。

这是一个因果关系,就拿被蛇咬而怕井绳为例,为什么会被蛇咬?尝试去树林辨识有价值植物,哪个树林?什么情况下去的,身边有谁?……

这都是关联,拉起一个点,就会带高一整片。

这个高,就可以理解为记忆信息的响应准备等级,假设被遗忘是最末级,每天都要用是最高级,那么在两者之间,必然能分出若干等。

有些一想就有,有些要努力回忆才能翻出来。

带高一整片,等级就提升了。

而在梦这个不太受主意识干涉约束的状态下,这些等级提升了的记忆信息,就有较大概率登台表演。

而每一次登台表演,都是该信息的一次强化。

就如那些常年受抑郁噩梦困扰的,翻来覆去梦到的就是那些,甚至在清醒时产生影响,离疯不远。

当罗博把这些分析梳理出来后。

他就意识到,夺舍的代价,如此之重!

这种后遗症模式,让接管对方的人生,不是说说而已,不是流于表面的身份地位和人际关系,而是真的要将对方的人生担起来。

用因果学的说法,罗伯·席安的十六年人生,将成为他余生中额外的因,这多半会造成一些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