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士兵跑进来,年纪不大训练有素。眼见自家两位王爷相峙,只愣了一下,继续禀报:“极乐阁阁主到。”

黄烈?

此次祀戎,极乐阁听命西齐王,又司离京期间的护佑工作,忙得不可开交。这大半夜突然造访,难道受了王命?

两人对视,陆歌收了剑。

这时便有人走进来。

“镇南王、瑞熙王。”

黄烈还是瘦骨嶙峋,只是出征随侍的牛角蟒爪袍笔挺,将他的身体往上拽;又有鸾带勒着腰腹,将气血上提,让人也显得精神了几分。无视打斗后四周狼藉:“黄某有要事与两位王爷相禀,还望屏退众人。”

陆歌回礼,请来人上座,再一挥手,巽风就领命让原本阻挡陆歇去路的将士全部离开。陆歇心中愤懑,端起一只茶杯,斟水漱口,直走到帐前,哗啦一声将嘴里血水吐出去。

帐内只剩下这三人,黄烈开门见山。

“瑞熙王妃之事,两位王爷打算如何解决?”

“黄阁主指什么事?”

王陵由极乐阁帅王陵军把守,想必对方也得到消息。即便如此,陆歇仍旧横眉反问。

“瑞熙王误会,丫头的消息我已经暂时压下去了。黄某来此,是想奉劝瑞熙王能保持克制,将这件事全权交给我暗阁处理。”黄烈直述来意后解释道:“暗阁奉命守陵,只想捉住数度进犯王陵之人,只要王妃没有同谋之心,我手下之人绝不会为难她。瑞熙王护妻心切,黄某能够理解。但还希望瑞熙王能相信我。”

“如黄阁主所述,我夫人自然不是什么同谋,我前去是担心她被奸人利用,确保将她平安带回。不过,一个忍心抛妻弃子、追寻高位的人,能念及旧情、关心我夫人安危,陆歇还是感激的。”

传回的消息中提及夕诏,三人都明白此人对秦苍意味着什么。陆歇知晓极乐阁与秦苍过往,也知道黄烈对秦苍的欺骗与利用,若真有什么,陆歇并不认为他能对她网开一面,于是率先为秦苍安上了一个“被利用”的名号。

“子歇。过分了。”镇南王等自己弟弟骂完,不轻不重地制止了一句。

黄烈抬头看了一眼陆歌,陆歌垂着眼睛稳坐案头品茶,并没有对此事发表意见。

“镇南王、瑞熙王……黄某当年确实曾想招丫头为暗影,因此对她隐瞒了身份,欺骗了她。但她终究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对她并非毫无真情,兵法权术也倾囊相授。今夜若非心忧,某不会擅离职守,亦不会来瑞熙王帐中直言相劝!若瑞熙王真的在意她安危,便不要去。”

“若我非去不可呢?”

陆歇态度强硬,黄烈似乎叹了一口气,也变化了口吻。

“瑞熙王,今日你若真离开巡狩大营,你便是末将和暗阁的敌人。瑞熙王的无名军黄某钦佩,但某衷属极乐阁、衷属西齐王,若有人犯王陵,暗阁万不会忘记被创建的使命。纵使对方是瑞熙王的精锐,我等也会战至最后兵卒,与你同归于尽。”

这时远处人语马嘶。

陆歇掀开篷布,帐外似有慌乱,有什么正掀动阵阵风波。

不多时,第一个入眼的骑兵便证实了猜想。只见那人半伏于马背,腰背处已中一箭,而他身后则是一小队同样身负重伤的骑兵!

三人不再争吵,皆屏气凝神,将剑柄卧入掌中。

腰腹中箭者在与营帐尚有距离的地方便滚落马下,那是一个军衔颇高的斥候,目光如隼,匍匐几步用尽力气向站在最前的陆歇传讯:“瑞熙王,巡狩大营被敌军入侵!请诸位速归勤王!

陆歇住处离主营帐尚有些距离。

是谁发动攻击?

祁王?

为何我不知晓?

陆歇脑中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