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儿?”

“我不知道。不过既然你们能找得到我的位置,肯定也能找得到他的。最多,也就是花费个一年半载的时间而已。”

“说到这个,你知道你是怎么被逮到的吗?”卢赫的心中又气了隐隐的怒火,因为他即将问到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当然。”雷拉竟十分坦然,“我入侵摇号系统的时候,失误了。不过,我事先知道做这事是有风险的,这个结果我能够接受。”

卢赫深呼吸了一下,脸上带着些许隐忍,“你不是不怕死吗?不怕死还要用这种手段保自己尽快进地下掩体。你的命是命,那些被你害死的人的呢?”

雷拉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我入侵时候的数据流,你们迟早能分析透彻。到时你就会明白,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已经表明过我的态度,为了实现我们的梦想,我在所不惜。”

“那你这么做,是为了伊琳娜吗?她现在在哪里?”卢赫不假思索道。

雷拉没有回答。

卢赫见状,单刀直入到下一个,也是最重要的问题上,“植物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资料记载,腺病毒能够感染植物,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雷拉摇头,“这个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一个意外。”

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道:“其实你们应该祈祷赛格兰能够收到我发送的锌指代码,虽然他并不再是我所崇敬人。但我依然相信,他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你为什么这么看好他,而不是看好我们?我们有人力有物力有技术有比那个魔鬼多得多的资源。”

“呵,你们?”雷拉轻笑着,“在科学面前,遵循保守主义的人完全就只是废物而已。你们还在纠结要不要对胚胎进行编辑以治愈疾病的伦理问题时,赛格兰就把果蝇的生命延续了四倍之久。

而现在,这项技术得到了广泛推广,你、我以及还活着的其他人,都有机会享用。”

“什么意思?”卢赫暂时无法消化对方的话。

“很简单。”雷拉转为得意的神情,“腺病毒只是载体,它搭载的功能有很多,包括延年益寿。”

卢赫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海昼天的那头白发,“你知道和你同期治疗镰刀型红细胞贫血症的孩子吗?”

“当然。相对于我来说,他更称得上是一个奇迹。”

“那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他从华盛顿大学圣路易斯分校毕业,应该早已在某个地方事业有成,健康地生活着。”

“你错了。他在过去的几年间,饱受病痛的折磨,曾被宣告活不过10个月,现在仍躺在医院里。”

“什么?”雷拉的瞳孔放大了一瞬,但随即便恢复了泰然自若的神色,“你一定是在欺骗我,因为我和他用的是同一种治疗方式,而我一直很健康。”

“那看来有很多事情,赛格兰并没有告诉你。你说的那个人,之所以能够恢复智力,是因为赛格兰给他做了额外的治疗,他用类似的腺病毒,感染了他。你监视他那么久,难道不知道吗?”

雷拉的眼珠开始乱转,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我监视的人叫海昼天,赛格兰委托他用锌指编辑果蝇,因为诺奇生物拿走了唯一一台量产的锌指平台。”

卢赫耸耸肩,“很遗憾,你是被他欺骗了。你监视的那个人,便是你口中的奇迹,是赛格兰的杰作。不论赛格兰让你监视他的目的是什么,我都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他的情况很糟糕。”

雷拉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慌乱,甚至皱起了眉头。不过很快,他便又放轻松了。

“虽然你告知我的事情,让我出乎意料,不过我并不会因此感到惊慌。即便你说得话属实,也代表不了什么。因为20多年过去了,赛格兰的技术总会更加成熟的。海昼天不过是一个初代的实验品,不完美是正常的。

而且,人总要乐观不是吗?就像我相信赛格兰有能力把我们带向更美好的生活。因为,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其实,你的基因组中,除了h基因的第20位碱基由a变成了t以外,它的上游还被多敲入了3个碱基。

但这并不是我的杰作。在我改造你的基因之前,它们就已经存在了。

如果这不是你身体里自发的突变的话,那么就意味着:

赛格兰的魔法正在生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