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风韧一时间竟然陷入诧异中动作一滞,不过好在时间在他眼中已然迟缓,这样的迟疑对于外界而言根本不足刹那。当然,他回过神来后劈下的凌厉剑招肆虐咆哮之刻,也仅仅只在刹那之间。

更何况,他下意识使出的一招正是逆道劫剑中除去最后一式行云流水外最为迅疾的,刹那三千!

这一瞬间,击出的剑势又何止三千道?

时间的迟缓凝固也在剑落之刻骤然结束,耳边呼啸的风声告诉着风韧一切恢复原样,但是他的攻势已然到来,不可改变,重重剑影斩落之中无数道尖锐寒芒汹涌突刺。

嗤嗤嗤嗤嗤嗤!

冰冷的剑气疯狂突刺斩击在那条巨鱼魔兽的尖嘴之上,剑势与人影一同迅疾下降,也是带动着所有森冷劲风席卷而下,璀璨坠落的银虹赫然是连绵不绝的无穷剑势重叠而成,深寒的锋利一寸寸轰击在那魔兽布满鳞片的躯体表面。

这一刻,它的护体劲气已然无法抗衡,支离破碎化为虚无之刻,风韧手中炎炼长剑一颤,剑上赤色再次起,纵横空中的冰冷剑气瞬间翻转,紧接着舞降而下的攻势炙热无匹,凶悍奔腾着爆轰在那魔兽躯体的每一寸血肉表面。

轰!

身形落地之刻,他横剑一甩,长长呼出了一口气,身后上方的那道巨大身影已是被无数爆裂的暗红色烈焰所包裹吞噬,沙哑的惨叫声逐渐减弱,最后整具躯体都消失在无穷赤焰之中。

“交替使用火属性的劲力施展逆道劫剑,竟然有如此威力?”风韧心中也是一惊,不过同时一个疑问也是涌现在他脑海中。

逆道劫剑,这是什么?似乎,这个名字他很熟悉。微微深程度些思索之时,脑海中再次传来一阵刺痛,令他不得不放弃去回想。

痛楚中,风韧下意识回望了一眼身后上方,眼神骤然再变。只见一道冒着黑烟的巨大黑影轰然从赤焰翻滚中窜出,灼烧成一块块焦黑的修长躯体一俯,再次朝着他冲来,碎去一半的尖嘴依旧能够成为致命的兵刃。

“竟然还活着?”风韧心中一惊,随后又是一笑:“也罢,就用这一剑彻底葬送你好了。”

话音落时,他纵身一跃,背后展开的十片淡蓝色凝形光翼全力一颤,迎着嘶吼着落下的那条巨鱼魔兽正面而上,手中斜起的炎炼利剑全力一削。

赤光跃动,好似一簇骤然起的火苗,上窜的炙热瞬间穿透了整具修长巨大的躯体。在那一闪即逝的火苗顶端,风韧的身影已然再现,身处高空之中俯视着下方轰然坠落的那只魔兽,一道纤长的剑痕从它嘴部一直蔓延到尾部,裂开的血肉中尽现一片焦灼漆黑。

生命的气息,荡然无存。

胸膛剧烈起伏着,风韧立在半空喘息不止,持剑的手还在轻轻颤抖,掌心里的汗水瞬间便被剑柄上传来的炙热蒸干。他本以为这将是一场恶战,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解决了对手,只是自己并算不上轻松,体内的负荷不是由于敌人的强大,更多是因为他掌控不好自己体内的力量。

他扭头望向一旁,失去了那巨鱼魔兽波动加持的其余魔物好似气息萎靡不振,再无战意纷纷逃窜,只可惜银月心可没有那么善良任他们离去,迅疾的身影飞掠追赶,舞动的剑光啸成一道道寒芒无情地收割着那些不知来历的生命。

不过,只靠她一人之力终究无法将四面逃窜的魔物赶尽杀绝,纵使风韧凌空跃下出手相助,依旧无法将那些诡异的生命体彻底抹杀,只得望着数十道身影兔起鹘落中消失在如迷宫一样的腐朽古城里。

“算了,穷寇莫追,当务之急应该是……”风韧突然停了一下,改口道:“我们先行离开此地吧,若是连轩辕前辈都应付不了,我们再去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先去搬些救兵。没记错的话,来的路上刘君和我提起过,流云殿距离最近来得快,但是其余几家东大陆的大型宗门也派出了不少高手,他们应该今天也能赶到。”

点了点头,银月心应道:“全听主人安排。”

不过,就在二人准备动身之时,他们目光同时瞥向不远处的一座断壁残垣,彼此间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多言,对方的想法已然传递于心中。

嗖!嗖!

风韧与银月心一左一右窜出,各自手中的长剑迎风一扬,一赤一银的两道剑气共同于空中一挽,凌厉的肃杀之气呈合击之势瞬间降临。

几乎同一时间,一声叹息从断壁残垣后传出:“何必呢?自寻死路。”

听见竟然是有人在说话,本身以为只是藏了一只魔物的风韧心中一惊,进攻的剑势微微迟缓几分,但银月心不受影响,攻势依旧。

乒!

一点寒芒从暗处击出,尖锐的劲气于虚空中轻轻一划,怨霜的剑尖瞬间一偏刺中在侧面墙壁上,腐朽的墙壁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凌厉突刺,眨眼间已被剑刃贯穿。

急忙回过神来,风韧跃出一步一剑凌空击落,直接从断壁上方掠过,斜划出的一剑直接攻向立于暗处的一道模糊人影。

叮!

剑势骤然止住,一泓寒光挡于炎炼剑尖之前,反震的劲力令风韧五指一颤,差一点就要握不住剑柄放开。此刻,他也终于看清了那道没有现身之人的样子,只是一个看上去不超过三十岁的青年,略显散乱的长发披在肩头,一身藏青色长袍很是合体,手中斜起着一柄细剑,从剑刃上闪烁的淡色寒光不难看出,此剑绝非凡品。

“休伤我主人!”

银月心一喝,怨霜利剑不曾拔出,直接保持着刺在墙壁中状态就是一削,锋利的剑气瞬间将那腐朽多年的墙壁劈出一道痕迹,亮银色的剑刃从中斩出,攻击的方向赫然是那持剑之人的后颈。

“徒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