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赫:“你继续。”

艾达否:“根据遗传信息可复制性要求,碱基数n必须为偶数,n2为嘌呤型,n2为嘧啶型。简化假设单碱基突变是主要突变形式,但碱基突变造成错对,错对有转换,比如a变,和癫换,比如a变g两种形式,它们发生的机率也不同。

假设a、别为两种错对的突变常数,k为一个密码子内的碱基数,可以给出突变总频率:

=ak(n2-1)+(n2-1)

当n为2时,为0,没有突变就完全没有进化,不符合现实,排除。

当n为时,为k(a+。n越大,越大。

为什么生命体里总是存在基因修复机制?因为它要稳定,不能被奇奇怪怪的突变给搞死。要稳定,碱基就不能有那么多,好几十亿年了,常用碱基还是个,因为这样最稳定。”

卢赫:“所以呢?生命要稳定,要活,那为什么遇到大幅编辑,不是努力修复,而是想尽办法快点死?”

艾达否:“修复速度和能力是有限的,遭难的快点死绝,没遭难的就能继续活。我们每个个体都是一个复杂系统,组合起来的群体也是一个复杂系统。有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一切有死之物都希望通过生育繁衍这个唯一可能的方式达到永生,个体永生不了,但群体可以。”

卢赫:“我不明白。群体怎样判断出大幅编辑的个体不利于群体的延续的?且不说群体智慧究竟是否在生物种群中存在,这群体怎么就这么自信?”

艾达否:“因为它知道。也许是死是活是一个可计算的问题,它提前算出来了。”

卢赫:“??”

艾达否:“也许,它是一台非确定图灵机吧。”

卢赫:“???”

艾达否:“理论上,它与标准图灵机计算能力相同,但不同的是,它拥有两个转移函数,每一步计算可以选择两个转移函数中的任何一个。它的每一步计算,就相当于是将一个线程分成了两个,两个不同的转移函数选择各自对应一个子线程。

依据这种结构,有时候一个看起来不知道可否计算的问题,可以被它轻松解决。比如,判定一个数独的题目是否合法。它只要在每一个分支上填不同答案,看看是否有其中一个分支的答案合法就好了。

对于一个规模为n2的数独来说,每一条分支的时间复杂度是(n2),所以我可以说判定一个数独是否合法,这对于非确定图灵机来说,是一个np完全问题。

np完全问题的另一种定义是能被非确定图灵机计算的问题。”

卢赫:“照你这么说,生命体智慧宇宙最强,那我们还造什么高性能计算机?只要是可计算的问题,自己悟悟总能悟出来?”

艾达否:“这不矛盾。计算机是生命体造的,是一个复杂问题的子问题而已,只是有点舍本逐莫了。总之,我的想法是,物种进化等于基因突变加自然选择,现在只有基因突变但没有自然环境压力,群体却依然做出了如此决绝的选择,一定有重要原因在里面,我们应该相信自己给出的这个最优解。”

卢赫:“先不管你的理论靠不靠谱,你的意思是,基因编辑行不通,一大幅编辑就早晚几代人一起死,接口更跟个毒药一样,一沾上就是慢性中毒。明知道那屎山代码里有g却什么都做不了,眼见着人被折磨?”

凌晨点半的一切都令人讨厌,不论是咕咕叫的肚子,还是艾达否牛啤哄哄却没有任何应用价值的理论。卢赫的心完全冷了下来。

可对面的人依然神采奕奕的,“你怎么这么死板呢?大幅编辑行不通可以小幅编辑,找到靠谱的界限就行了。接口拿去祸害经济物种,别往自己身上用。

而且,人辛苦进化到生态位最顶端,被自然奴役了几十万年终于可以奴役一下自然了,为什么要对自己动刀子?

在体外使用基因组语言,服务于科技的方方面面,它不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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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见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