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赫伸出左手,重新把她揽回怀里,贴着她的脸侧,耳语道:“你冷静点听我说,上次和你一起说相声的易天霖还记得吗?”

“嗯。”菜长红声音颤抖。

“回去之后,让他帮我算一卦,看看佛祖能不能保佑我平安。”

卢赫垂着头,鼻血一滴一滴地滴到菜长红的衣领上,但他毫不顾忌,只是继续说着:“最近还在细胞间里吃饭团吗?”

菜长红深深啜泣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不吃了。你别赶我走。”

卢赫轻拍着她的后背,“没关系。下一次,我们一起在细胞间里吃饭团吧。”

卢赫说完,推开菜长红,红着眼眶,抬眼望着雷拉:“我答应你帮你还原锌指技术,你放她走。”

雷拉像是早已料到一样,欣慰地笑着,点了点头。

“好了,快走吧。那些小怪兽和小天使们每天要吃两顿饭,太晚了它们可就要饿肚子了。”

“我不走!”菜长红啜泣得很大声。

卢赫抬手抹掉了她脸上的泪水,“好了,别任性,也别哭了,我见不得人哭。”

菜长红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卢赫望着眼前的泪人,嘴唇颤抖着,许久之后,忽然爆发道:“我让你别哭了!再哭,再哭你就给我。。。”

他狠狠吞咽了一下口水,终于说出了那句曾经永远只说出了一半的话:

“再哭,你就给我滚!”

“滚!”

卢赫忽然站起,揪着菜长红的后衣领,把她拖到伊琳娜面前,用力甩进伊琳娜的怀里,“快把她领出去吧,否则我要反悔了。”

伴随着两声落锁的声音,菜长红被带出了实验室。在一阵砸玻璃窗的声音之后,室内终于重归了平静。

卢赫从床头抽了一团纸,擦掉了自己的鼻血,望着雷拉,“我们谈谈吧。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只知道密码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帮你彻底还原核心代码。你网络技术这么厉害,是学计算机的吗?”

雷拉饶有兴致地点了一下头。

“那太好了。那你一定也知道什么是编译和反编译,什么是加壳和脱壳吧?”

“呵。”雷拉不屑地笑了一下,“当然。不过这些手段我已经试过了,行不通的,你别想糊弄我。”

“你都用过什么编程语言,和pp?还有其它的吗?”

“没有,是世界上最好的语言。”雷拉神情认真。

“那怪不得你还原不出来。因为,那段代码,是用frtran写的。这一点你可以去验证,这两种语言里,数组存储在内存里的方式不同,一个是是先列后行,一个是先行后列。”

雷拉的脸上逐渐写上了疑惑,“为什么要用这种听都没听说过的语言?”

“我怎么知道?这你要去问里德!”卢赫拖着疲惫的身躯,重新躺回床上,“我向你保证,我说的话句句属实。虽然我不是内行,但只要你学会frtran,我保证你可以顺利还原核心代码。现在,你可以放她走了吧?”

雷拉没有回答,只是慢慢走近卢赫,冲着他右手腕上的石膏端详了一会儿,然后一把捉住,从夹板缝隙中抽出一个微小的闪存芯片,仔细端详着。

“你那个傻姑娘果然不简单,还真是有备而来了呢。只是刚刚的场景太过感人,我一直不忍心打断你们。”

卢赫呼吸一滞,警觉地看着雷拉,心跳得像打鼓。

“不过。”雷拉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我还是会让她走。毕竟,母亲、妻子和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应该被呵护的人。”

当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隐没在海平面时,菜长红终于在一块大礁石上醒了过来。

沙尘暴已经停了。虽然空气里还弥漫着泥土的气息,但天空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碧蓝色。初升的月牙淡淡地挂在远方。

她吃力地起身,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晃去眼前景物的重影和眩晕感,然后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行走在沙滩上。

晚间的海风格外寒冷,像刀尖一样割在身上,让她不住颤抖。

二十分钟后,就当她周身都要被冻麻木时,终于走到了那间开在破旧红砖瓦房里的小卖部。

推开门,温暖的风让她幸福到想哭。等待已久的外勤组全组成员,迅速向她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