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人分配好了各自的教官,开始缓步下山,他们被送上军车后,军车嗡嗡地拉着他们回了市局,下到调查局的总部,七人浑身臭汗地被送进了一间刚刚装修完毕的健身房,里面还透着桑拿板的木屑味道,各种健身器材都崭新锃亮,一名肌肉发达的蒙面教官站在中央,指着七人道:

“戴上氧气面罩,富养慢跑5公里热身!”

七人发出一声哀嚎,黄知羽全身上下虽然都被洛水内力滋养个遍,但没有一块肌肉不是在向他的大脑提出抗议,其他人则更为不堪,两个女生简直就像是提线木偶般,眼中尽是麻木和空洞,不过等不到他们反抗,白大褂们又涌了进来,一根根满载的兴奋剂打下去,七个人在各自教官的逼视下不得不又踏上了艰苦的征途。

慢跑后就是力量训练,平衡训练和灵巧训练,一直整到中午12点半,七人哪怕是黄知羽都如被抽了脊椎一般,迈着游魂般的步伐朝着药浴池走去。

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七个人被一群蒙面的工作人员扒拉干净扔进了硕大的药浴池中,黄知羽呛了一口水就浮了起来,感受着药浴中那浓密的黑色药水浸润着全身毛孔,气海里的洛水内力好似受到什么刺激一般,疯狂地朝着皮肤上渗透而来,在肉眼不可见的情况下,黄知羽周围的浓稠黑色药汁不断失去药效,大批大批的药力被洛水内力牵引着流向气海。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清明,芦中胖乎乎的黄知羽睁开的双眼,阴骘的眼睛盯着那随着洛水内力涌入的黑雾般的药汁力量,那漆黑的药汁力量在他的注视中从洛水内力散逸出来,卷入仙鹤灯的火焰中,好似被淬炼了一番,一个个黑色的方块字从焰心弹出,落入《蟒步》之中,这些药汁的力量虽然大不如大息黄锻骨丹,但有用,有用,就是好东西。

一直泡过饭点,1点半的时候来了一堆男男女女的工作人员,将七人从药浴池里打捞起来,抬着进了按摩房,一阵正骨一般的按摩后,七个人舒爽地呻吟起来,就这么呼呼地在按摩房中睡去。

期间,又有白大褂进来给每人进行了营养液滴注,一直躺尸般躺倒下午六点,咕噜噜的肚皮才把七人前前后后地叫醒过来。

“食堂在那边,你们得吃点东西,否则胃受不了。”

教官们守在外间,看着里面走出来的行尸走肉们,领着他们去了敞亮的大食堂,一推门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也许是干饭的动力克服了身上的痛楚,七个人都扑向了那一长排的自助餐。

黄知羽端着托盘,手脚麻利地朝着里面掏着颜色上佳的黑椒牛排、红焖猪脑、清蒸扇贝和鱼翅虾仁,完全不去捞素菜和主食,其他人看到他这样嗜肉后也赶紧把盘子里的糕点、饮料放了回去,聪明人只要反应过来,自助餐里的肉食就飞快消失,而两个胖乎乎的大妈看到这群食肉动物飞快地在餐桌上消灭肉食后,高兴地又去后厨催促,还没等他们消灭完一盘子肉食,自助餐那边又原样堆满了肉山。

黄知羽吞下最后一块牛排,队员们还有人只吃了三分之一,他又跑过去整了一盘猪蹄回来啃,看的坐在他身旁的黄天邦差点噎着,心中不由腹诽,蹲过大牢的老大哥就是不一样,瞧瞧着一口一个猪蹄,放嘴里就撸皮肉,根本懒得啃跗骨肉的做派,当年一定在牢里吃了很多苦。

教官们单独坐了一桌,他们的吃相就要优雅多了,荤素搭配,营养均衡,还一边吃一边看向这边饿狗一般的玩家们,他们不断小声交流着意见,直到一个须发皆白,留着发髻的老头身穿一身简朴的道袍出现在食堂门口,才起身走过来夺走了肉食动物们手底下的餐盘。

“干什么?”

“干什么?教授都来了,开课了!”

七人齐齐朝着门口望去,门口那个老头看上去年纪颇大,脸上有显而易见的老人斑,眼睛就像睁不开一样眯成了两道缝,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八十几还是九十几.

让人猜不到年纪的老道士冲望过来的七人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七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教官们押送着跟上,拐了几个弯,看见有上百号工人进进出出地扛着装修材料,正在拓宽装修整个调查局总部,那些工人也好奇地望着这帮被人押解的玩家,嘀嘀咕咕着“怕不是什么在押犯”的话。

七人被送进一间装修风格迥异的教室,老道士已坐在了一张加了软垫的太师椅上,面前有个案,下面摆放着七张小案,七把椅子,七人被教官们摁在了椅子上,教官身上都配着枪,自发走到教室后面站做一排,眼睛瞪着七人头皮发麻的后脑勺。

“你们好呀,贫道观虚,是来教你们记忆道家典籍的工作人员,你我不必以师徒相称,来的时候段局长就给贫道讲过,只是让你们死记硬背,既不解惑答疑,也不剖析思想,所以,贫道只是奉命行事,不多嘴不浪费时间,现在请翻开道德经,我们从第一段如何记忆开始讲......”

“呼呼呼~”

“噗~”

“哎呀,你打我干什么?”

半个小时后,撑着脑门打呼噜的黄天邦被他的教官一脚踹翻在地,爬起来就被教官一个过肩摔扔在了榻榻米上,黄天邦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枪就顶在了他脑门上,他满头冷汗地坐回座位上,翻开被口水打湿的道德经,那名教官收回枪,朝坐在上方的观虚抱歉地鞠了一躬,又退回了队伍中去,观虚老道摇了摇头,继续讲解该如何记忆道德经全。

“不是说要像对待家人般春风化雨吗,这样做真的好吗?”

看着监视器内的情况,弟子再一次发出了疑惑的声音,祝战友正在收拾桌面的件,闻言看向监视器,他双手将所有的件合在一起,于桌面上磕了磕,规整地放入一个黑色的手提箱内,锁好后才伸手捏住眉心,边揉边说:

“我们用帝国百姓的血汗供养他们,总得出点成绩,对他们不能一味的迁就,总得恩威并施,否则就是害了他们,天知道九点过后又有几人能活。”

“那黄知羽?”

“这个是特例,不能一概而论。”

“......若是让其他玩家知晓,总觉得会出乱子。”

“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不会出卖我吧。”

弟子连忙低下头去连道不敢,祝战友提起手提箱,对弟子道:

“身为副主任,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看顾这七个玩家,他们是你我晋升的台阶,今后的路能走多稳,能爬多高,就要看你我在他们身上拿到多少造化了,我去州分部一趟,会在他们重新登入前撵回来。”

“是,祝您一路顺风。”

观虚捞到的授课还在继续,一直熬到晚上9点,观虚老道才停止了这种填鸭式的教学方式,七个被折磨地头晕脑胀的玩家被送回宿舍,躺在宿舍的床上,谁也没有力气去聊今天发生的事情。

在进入梦乡的那一刻,黄知羽头顶芦中的仙鹤灯火焰发出淡金色的光芒,一大片暗金色的字自火焰中跃出,坠于案几之上,没多久,一本完整版的道德经就摆在那里,上面的暗金字与来世中的方块字格格不入。

当黄知羽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之后,洛水内力就像一个躁动的孩子般循着大周天的路径奔腾起来,直到它路过芦之时,那本薄薄的道德经散发出淡金色的光芒,洛水内力被这股光芒吸引,一股脑地扎进里,黄知羽整个经脉中的内力骤然为之一空,约莫过了三个小时,洛水内力从道德经里探出头来,然后就看见它矜持地化作涓涓细流朝着气海老家归去,而它那如长蛇般的身躯上竟有一条暗金色的丝线萦绕,上面是一个个金色的方块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