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仪回过头来,苦笑了一下:“我不是你的对手,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李达将朴刀收回,说道:“其实你的本事也不错了,只不过你的兵器有些不对,如果你将矛尖弄直了,我也许还没怎么容易就取胜了!”

何仪听他说话顺心,并不以得胜的骄横态度对待自己,心中暗暗感激,摇了摇头:“没想到,这靠山屯,原来有这么多的能人,我到真是小看了!”

李达笑道:“不是我们的能人多,而是你们所行的皆是不义之举,自然难以取胜!”

“什么?”何仪有些茫然地看着李达:“我们不辞劳苦,集结义兵,反抗暴政,怎么能说是不义之举!你们千方百计阻挠魏大哥的大事,我看你们才是助纣为虐!”

“哈哈哈!”李达仰天一阵大笑:“助纣为虐?我们怎能有此殊荣?你说的政治,我不懂,但章兄弟悬壶济世,不取分,制药救百姓于生死线上,与朝廷、官府可没半点关联,你这胡乱安设的罪名,岂不显得可笑?”

“这个。。。!”何仪一下显得语塞,他还真没仔细想过这问题!他只知道,魏丰为了得到人心,烧符化水,为百姓驱除瘟疫,百姓感他的恩德,纷纷加入太平教。随着人数的增加,积累到了一定的力量,便可以与昏庸的皇帝以及专权的太监们抗衡!但是,横中穿插了一个章敫,打破了百姓对他们的迷信,信徒的数量锐减,自然就影响了他们反抗官府之举!但是,他却没有想到,章敫虽然坏了他们的‘好事’,但对百姓来说,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李达见何仪迟疑的样子,便说道:“行了,你既然不想再战,便该实现你的诺言了!”

“诺言?”何仪话一出口,便想到了章敫的话:如果自己获胜,尽管带领人马离开,如果战败,便留下项上人头!何仪点了点头:“你也忒小看我何仪了!我答应过事,从不反悔!”说完转头四处查看了一下,在不远处看见了自己的佩剑,几步奔了过去,拾起来之后,横在脖子之上,大声喊道:“我何仪技不如人,今日死在这里,无怨无悔!”手腕一转,便要抹脖子。

“且慢动手,何兄,我有话说!”章敫在高处,见何仪要自杀,连忙出声喊道。何仪与章敫等人的距离不远,他与李达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还有什么话说?”何仪不解地看向章敫。

章敫一边往下疾走,一边说道:“何兄,你这样的大好身手,怎么能说死就死了呢?”

“你。。。?”何仪以为章敫是在挖苦他,极为愤怒地看着快步奔来的章敫。

章敫在前,沙里飞、庞开等人紧随其后,很快便冲下了河滩,来到何仪的面前。章敫先是用赞赏的目光看了李达一眼,然后才气喘嘘嘘地说道:“何兄,你别多疑,我的意思是。。。!”停歇了一下,继续说道:“何兄,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对我刚才的一句戏言当真!何况你练成这一身武艺,也不容易,还没来得急作出一番事业,便即死去,岂不是可惜!”

章敫虽然痛恨魏丰,但见到何仪的举止,也是一个好汉的行径,况且还有一身不错的本事,便起了爱才之意!沙里飞则要深谋远虑一些,他在刚才观战的时候,早看出来了李达会取胜,立即心生一计,何仪既然是魏丰的大将,如果将其收服,将是对魏丰最大的打击。他将这个主意悄悄对章敫说了之后,章敫只是点点头,却没说话,对于收服何仪他没意见,但想以此去对付魏丰,这好像对何仪有些不公平!但眼前不是考虑这事的时候,先将何仪收了再说。

何仪一声冷笑:“我这三脚猫的把式,不值一提!有什么话你就明说,别拐来拐去!”

章敫哈哈一笑,手掌拍了几下,说道:“何兄,果然是爽朗之人,好,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痛恨朝廷软弱、任由宦官专权,以致弄得百姓生不如死,你便想揭竿而起,推翻朝廷,让百姓有好日子过!你这想法是没错,可惜,你的勇敢和善意,却是被人利用了!”

“利用?”何仪不解地看着他。

章敫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们信奉的是太平教,取意于天下太平,但是你们的总教主——张角,他借着人心思变的时机,笼络人心,其目的却是想自己坐天下!况且,他还是心胸狭窄、贪图女色、偷鸡摸狗之辈,为这种人卖命,值得吗?”

“住口!你凭什么污蔑我们的总教主?”何仪大声怒喝。

章敫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我生平从不会诬陷一个好人,没有证据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胡说!”

“证据?你有什么证据?”

章敫一愣,他先想到的张角在破庙里偷狗、窃自己天之事,但说得口滑,偏偏说出了‘证据’这个词,他到哪里去找证据出来?

何仪一问,才知道说错了,但他脑子一转,立即想到了一个主意,说道:“你的大哥魏丰,他是张角的徒孙,他的师父唐周,却是张角的嫡传弟子!”

“那又怎样?”何仪与魏丰是把兄弟,自然知道他有个师父名叫唐周,也知道唐周是张角极为信任的几位徒弟之一!

章敫默算了一下日期,也该最近几日发生了,便说道:“何兄,我与你打个赌,你敢不敢?”

“哼,我虽然战败了,但要我立即提枪上马再战也不惧怕,何况是打赌了!”

“那好!”章敫装模作样地沉吟了一下,说道:“在十五日之内,你哪位好兄弟魏丰的师父唐周,将要变节叛变,向朝廷告密你们教里的机密大事!”

“哈哈哈!”何仪仰天大笑,指着章敫说道:“你。。。你真是无知,唐周深得张教主的信任,怎么可能被判他!”

章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敢不敢赌?”

“赌什么?”何仪本想说如果我输了,便割头给你,可是脑袋已经是别人的了,但章敫的话确实太过荒诞,忍不住在胸口上捶了几下:“只要你说的话印证了,你要我干什么都行!要是你输了呢?”

章敫笑道:“赌注很简单,如果你输了,我便带领大家向你投降,我这里的所有人马,都归你调派!你输了也是一样!”

沙里飞听了这话,心中大急,这个赌注下得也太离奇了,张角的徒弟怎么可能会变节?你。。。章敫又怎么会知道?这。。。这不是胡来吗?李达、谭墨、小孟以及庞开,听到章敫的这个赌注,心里极是不满,要是你去赌输了,岂不是将我们也卖给魏丰那小子了!

谁知道何仪却摇了摇头:“如果我输了,你将我的脑袋拿走我也不会有意见,但是想让我向你们投降,那却是万万不能的!”

“为什么?”章敫步步设计,好容易才让他进入这个口袋里,谁知道他却不干了,眼睁睁地看住煮熟了的鸭子即将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