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祈陌只说道:“别多想了,我炼的丹药,哪回失败过?”

这话还真是……无法反驳。

天赋就是这么高,羡慕都羡慕不来。

云姝听他这话,竟是笑了下,抬眼看他,眼里带了丝戏谑:“能耐了啊。”

祈陌被他这不经意的表情给一下子撞到了心尖上,一股子热流止都止不住地向小腹钻去,他忍不住俯身,亲上了他那微扬的嘴角。

这个人,他的所有一切,都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一边想要看到这个迷人的她,又怕看到。

因为……

守不住她。

好好的说话又变了味,云姝宠他,由着他胡来,到后头实在有些受不住了,低声求了半天,可他这神志清醒下的哀求只让祈陌脑袋嗡得一声,越发的没了节制。

事后,云姝懒洋洋地,却总算没再昏睡,大概是身体在慢慢恢复了。

祈陌拥着他,在他干净的额头上吻了吻,轻声道:“酒酒,如果我做错了事……做了很错的事……你能原谅我吗?”

记得很久以前,两人刚刚相遇的时候,祈陌就曾说过:总觉得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

云姝想到这里,只觉得他实在是太没安全感,不禁安抚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这样的话没办法让祈陌安心,因为阿沐并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

恍惚间,祈陌竟觉得时光流转,兜兜转转,自己回了千年前,成了谢千澜。

那时候在万象宫中,沉迷于假想中自欺欺人的谢千澜大概也是这样的心情。

早就看到了结局,所以拼命地做着补偿,从甜蜜到了极点的合卺果……

他甚至体会到了拂苏为什么会在最后选择死亡。

万念俱灰,还怎么活下去。

但可怕的是,祈陌连这样的选择都做不了,他死不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没办法死掉的。

因为……在最初的最初,他最深的已经遥不可及的记忆里存着那样那样一个画面。

他选择了死亡,然后又活了过来,背负着天灾,人不人鬼不鬼的这样无比痛苦的活着。

隔日,云姝又开始了精神恍惚的日子,看来是停下的药又用上了。

云姝倒也不意外,天灾之体是大祸患,祈陌肯定不会再让它冒出来。且不提其他,单单是云姝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遇上了他蛊毒发作,才真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了。

云姝当初是看过那丹方的,里面的几味药可不常见,想要搞到手并不容易。

云姝在精神清醒的状态下,他是不能放心的,所以只好把这药又拿了出来,给云姝用了。

云姝虽有心理准备,可惜也抵不住这药效彪悍,好在还有零宝宝和绝对清醒在,只要守住一丝清明,这事就好办。

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祈陌大约是看药效起了,也不敢再耽误时间,在云姝睡过去之后,他转身出了门。

他此行最少一个月时间,他给云姝用的药足够他睡这么久,等祈陌解除了天灾之体回来,云姝也不过是睡了一觉,怕是半点儿疑心都不会起的。

可惜了,云姝是故意把他支走的。

约莫适应七八天,云姝才总算走下床。

虽然腿晃得厉害,头也晕的眼前一阵阵发虚,但好在是‘醒过来了’。

云姝不过是从床上坐到椅子上,已经后背汗湿透了。

说完这话,云姝似乎是累极了,眼睫微颤,又睡了过去。

祈陌没出声,只这样安静着抱着他。

一切都向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阿沐不会离开他了,也离不开他了,他们能够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了。

而这样的生活,酒酒也是喜欢的。

似乎很好……

可莫名地,过去的很多画面突兀地跃进他的脑海中。

初遇时,嘴角的笑容自信洒脱,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惊人的魅力,让人心悦诚服,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懂,他总会笑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溢满了鼓励和支持,像在期待着也像是在等待着他成长……

哪怕是被那样可怕的病痛折磨时,酒酒也从未有过丁点儿软弱的模样,他一个人默默承受着,坚韧的姿态像寒冬中的松柏,任霜雪压顶仍傲然而立。

祈陌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也许是初见,也许是日日相处,也许是她含笑对他说:“当我无论和天道下一盘子吧……”

瞬间,那个用着温和语气说着这般狂妄言语充斥了他的脑海。

云姝,那才是云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