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太太?”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夜摇光如果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么她就太傻,当时场面混乱,不少丫鬟衙役遮挡了视角,而且夜摇光和所有人一样大部分视线都被二太太给吸引,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大太太的举动。回忆了一番之前发生的事情,夜摇光疑惑道,“那平家大太太,她当时明明一味的在闪躲,暗中的下手的机会并不多,却能够让平二太太受伤不轻,只能说明她要么懂一些人体关节穴位,要么就是会一些拳脚功夫。”

温亭湛颔首赞同夜摇光的想法:“这是表面,从这件事来看,平家大太太绝非一个善类,你可记得平二太太扑过去的时候平家大太太的第一举动?”

“一个举动?”夜摇光只需要略一想就想到,“将其子推向其女。”

这有什么问题么?在危急的关头,作为一个母亲这样的举动没有任何问题才是。

“摇摇,三姑娘才是十岁,且三姑娘身子单薄,当时三姑娘在大太太的左手边,其子在她右手边,她的身后正是其子的乳母,我留意到,在平二太太扑上来之时,乳母已经挺身而上要保护小主子,是大太太转了一个身,将儿子扔给了三姑娘,反而挡住了奔上来的乳母。”也是那一刻,温亭湛对平大太太产生了怀疑,才会更加留心她的一举一动,但当时人太多,他们作为外人并不适合涌上前,所以温亭湛也没有看到平大太太是如何伤了二太太,才会对二太太行路的姿势沉思,是想看出二太太到底伤在何处,又是怎么受伤。

温亭湛不说夜摇光还没有觉得不对,这样一说,夜摇光就觉得真的非常有问题,三姑娘明明在另一边且身体单薄,当时那样的混乱场面,大太太难道不担心三姑娘护不住儿子?明明儿子身后就是身强力壮的乳母。大太太竟然舍弃了乳母选择了女儿,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故意借此举来拖延片刻时间,让二太太可以不引人怀疑的扑倒她。

“她为何要这般做?”夜摇光完全想不明白,平大太太为什么要上演这一场苦肉计?

温亭湛没有对夜摇光解惑,而是一步步循循善诱:“摇摇,平大太太住在平府,为何等到我们到了之后,她才姗姗来迟?”

夜摇光一惊,这一点温亭湛不说,她也没有留心,平二爷已经死了这么久,仲尧凡收到消息,带着他们到了仲府,并且在平二爷的房走了一圈,出来才遇上平大太太。

若是说平大太太是个对平二爷死漠不关心,甚至不愿扯上一点关系的人,那么就不应该出来。既然出来了,为何会是这个矛盾的时间呢?

“她是故意要让更多人看到这一场苦肉计,她早就知晓平二太太若是看到她一定会情绪激动,精神失常……”说到这里,夜摇光恍然大悟,“她恐怕之前就做了什么刺激平二太太,才会这般笃定平二太太见到她会这样的失控,她对平二太太的性格了若指掌。”

屈起手指轻轻刮了刮夜摇光的鼻尖:“在我们未去之前,已经有很多官府众人到场,她若仅仅只是要在更多人面前上演苦肉计,那么也不会这个时候。”

“那她……”夜摇光咬着细长白嫩的食指尖,想了一会儿目光一亮,“是仲尧凡,她要这场苦肉计被仲尧凡看到,这又是为什么?”

夜摇光可不会狗血的想到平大太太是看上了仲尧凡,用这样的办法在仲尧凡面前示弱,让仲尧凡对她升起怜惜之心。若是平大太太真的这样异想天开之人,就不会有这样深沉的心思。

“至于是为何,我尚且不知,不过很快平大太太定然有下一步计划。”温亭湛目光深远而睿智,“我们且看看吧。”

“你打算插手此事?”夜摇光诧异,温亭湛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之人,以往都是受到她的牵连,为她扫尾,这一次她可一点都没有伸手进去,却没有想到温亭湛竟然打算帮忙。

“你不是应诺百里姑娘,要看顾永福侯?”温亭湛浅浅一笑。

“你偷听我们说话!”夜摇光恼怒的伸手指着他。

伸手握住她的手指:“我们就隔着一道墙,她突然去寻你,我自然要多留个心眼,原是没有偷听之心,可她说到你身上的诅咒我便管不住自己的双耳,若是摇摇要责难,我自然是任你处罚。”

夜摇光一把扯回自己的手,责怪他什么?责怪他这样的谦谦君子,违背自己的原则不惜做了偷听的小人,只是因为太过于关心她?

做不了这么无理取闹的人,但夜摇光就是意难平,气鼓鼓的模样让温亭湛不由笑的无奈:“摇摇,便是不为你对百里姑娘的沉诺,我们与永福侯乃是朋友相交,若是我所料不错,他所请的这名仵作定然能够查出平二爷是他杀,届时他一定会请我帮忙。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推辞,既然早已经知晓这个结果,为何我不早一步多加留心呢?”

“好吧,谁让你聪明,能者多劳,平二爷于仲尧凡的情分非同一般。”夜摇光轻叹一声,他们既然住在仲家,仲尧凡又这样热情的招待,就算不顾念萧士睿的牵扯,仲尧凡开口了,他们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说着,夜摇光眼睛对着温亭湛眨了眨,“我把金子留在了平家。”、

原本夜摇光是觉得平三姑娘的事儿太过于怪异,才打算让金子好好查一查平府,现在留着金子盯着平三姑娘和平大太太也好,她倒是极其期待他们要出什么幺蛾子。

陆永恬等人几乎是日落黄昏才回来,好在有乾阳跟着两人,夜摇光也不担心,听着他们回来讲述着一天都去了些什么地方,听了什么有趣的事儿。末了,闻游等人才想起平家的事儿,好奇的询问。

夜摇光和温亭湛也不隐瞒,将平家的事情一一讲来,但温亭湛的推测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