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蜈蚣精还有相助它的妖物就在高府。”夜摇光侧身看着秦敦道,“你自己好生想一想,要如何对付高通判,我只能帮你捉妖。”

“多谢小枢。”听闻对付自己的人是自己的上司,秦敦反而松了一口气,夜摇光知道这是因为打心底秦敦不愿意相信一直暗害他,险些害死他的妻儿的人是他好不容易认识的挚友,看了看辜家所在的方向,夜摇光道,“我去一趟辜府。”

“小枢你……”秦敦几乎本能的挡在了夜摇光的面前,欲言又止。

“辜濛的妻子是妖。”夜摇光神色很冷漠,“我不能遇见了却没有当做看见,纵然她为善不为恶,我也不能置之不理。”

“小枢,你要如何对付嫂夫人……”秦敦急切的问道。

夜摇光目光一顿:“我现在还不知它是一个什么情况,等我问清楚缘由再言其他。不论如何,敦子你要知道,便是我今日放过了它,它若滞留于人世,即便是藏身在着偏远贫瘠的长青县,也免不了再遇上一个修炼之人,别人未必如我这般好说话。”

“小枢,可否等明日再去。”秦敦就是不让开。

“为何?”夜摇光凝眉问道。

“小枢你为何这般急切的去辜府?”秦敦不答反问,比对付蜈蚣精还要急切,这绝对不是因为距离远近的缘故,因为对于夜摇光而言,这一点距离根本算不上距离。

“辜濛是个聪明之人,他恐怕知晓自己的妻子是妖,既然知晓还要和它结为连理,那定然会护着它,今日辜濛的妻子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我又在辜濛的面前言及,他回府之后,夫妻一接话,就自然什么都明白了,辜濛为了护着他的妻子未必不会极快的对你下手。”这才是夜摇光要赶紧去辜府的原因。

“正是如此,我才想等一夜。”秦敦厚实的笑着,“我想知晓长宇到底会不会对我动手,若是他真的对我下了杀手,那我也不再手下留情。”

“若是他没有对你动手呢?”夜摇光皱眉道,“你就要劝我视而不见?”

“小枢……”秦敦略带哀求之色看着夜摇光。

“秦敦,我为人为事,从来对事不对物,不论是人还是其他生灵,在我眼中都一视同仁,只有善恶,没有种类之分。”夜摇光正色道,“我今日就依你,等上一夜,但这不意味着我对辜濛之妻的不闻不问,我会去弄清楚辜濛之妻到底是什么妖,给她最好的路走。”

“多谢小枢。”秦敦想到夜摇光为郭媛的事情,依然是劳心劳力,郭媛不也是一只女鬼,他相信夜摇光,“小枢,你让我寻的公鸡寻到了。”

“先养着,你让人好生养着。”夜摇光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而去,一边走一边挥手,“我会让金子去训练他。”

这只公鸡是用来对付蜈蚣精,一物降一物,用金子对付蜈蚣精都未必有这只公鸡来的快。毕竟她和金子都没有和蜈蚣精打过交道,也不知蜈蚣精是否有些奇异之能,以防万一,还是带上它的克星来得好。

夜摇光回到房间之后,给温亭湛写了一封信,才将休息了一天一夜的小乖乖又放飞回帝都,然后就毫无心理负担的躺下进入梦乡。辜濛能够将生意做得这么好,他的本事不可谓不大,要对付秦敦一晚上足够。这是秦敦自己找罪受,若是辜濛真的动手了。只要不伤及性命,夜摇光不介意秦敦吃一个亏,长一长记性。当然,夜摇光也是希望辜濛能够理智。

一夜好眠,第二日什么都没有发生,吃早膳的时候秦敦心情看得出很好,夜摇光也知道他是因为没有被好友给捅一刀心里高兴。沉默不言的用了早膳,夜摇光将金子扔到府衙的鸡圈里面,让它好生的调教一下那只雄赳赳气昂昂,一副我天下无敌模样的公鸡,然后拍拍手就离开。

她让秦三带了她去辜府。

辜濛今日没有出门,似乎一早就知晓她会登门一般,准备很多的糕点,夜摇光也看到了辜濛的妻子,昨日其实她并没有看到辜濛妻子的模样,这一见,果然如同所想是一个绝色美人。只不过这个浑身萦绕着妖气的女人,却一点凌厉的棱角都没有,整个人反而柔和如水。

“夜姑娘,请用茶。”辜濛的妻子亲自泡了茶,泡茶的手法相当熟练,动作也格外的优雅,将泡好的茶亲自端给夜摇光。

“多谢。”夜摇光双手接过,浅饮了一口,放下茶杯淡声道,“想必你已经知晓我的来意。”

“不知。”辜濛的妻子摇了摇头,“我原本没有想到夜姑娘会今早才上门,也没有想到夜姑娘会如此心平气和的上门。”

“我只是听说了你的事迹。”夜摇光淡声道,“所以我想知晓你为何要滞留于此。你应当知晓,妖有妖界,不能生存在人世,为了人间的秩序,总会有人将你收走,即便你行善一方也不行,须知妖与人的结合,已经是逆天而行,若是我们因着你的善举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诸妖皆如此效仿,人间必然大乱。既然,你与你夫君如此相爱,就知晓你留在他身侧越久,他的寿命就越短。”见辜濛的妻子欲言又止,夜摇光抬手制止她,“我并非以此来大义凛然的劝阻你,毕竟天地生灵最难解的唯有一个情,你的丈夫都不介意飞蛾扑火,我作为一个外人无权置喙。我只是不明白,他不在意与你日益相处而折寿,就应当不会在意与你一道寻一个深山野林,幽居深山才是,如此你们并不妨害人世间,为何要滞留在此,早晚遇上替天行道之人。”

“夜姑娘也是修行之人,幽居深山当真就可以安稳度日么?修炼之者,不论是人也好是妖也罢,哪个不喜悠然自在之处?”辜濛的妻子声音轻灵动人,她长翘的睫毛颤了颤,遮住了眼底的光芒,“更何况,我也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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