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娘,您别打了,别打了,哎呦!”

沈李氏一边尖声哭嚎着一边说道,“让您买个丫头您不要,家里的事儿都俺在做,俺实在是太困了太睡过去的,俺不是故意的呀,哎呦!”

“你个懒婆娘,臭婆娘,你现在是在怪老娘么,老娘打死你!”沈李氏的话更加激起了沈老太的怒气,手下的力道更重了。

“好了娘,我都要院试了,您就不能让我安生些么!”沈守礼终于忍受不住从屋内走了出来,一脸不耐的说道。

“守礼啊,不是娘不安生,你是不知道咱们家…咱们家没多少银子了啊。”

见沈守礼出来,沈老太立刻上前哭丧着一张脸道,“今年家里的蚕都死光了,现在这谷子又浇了水,如果明个儿不能晒干,几年的税钱就要用银子抵,你去郡城考试的盘缠只怕是不够了。”

“怎么会,娘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一听到事情和自己有关,沈守礼立刻就紧张起来了。

心中万分不解,虽然家里不算富裕,但银子的花使却是从未犯过愁的,因此他在一众同窗中一直是出手比较阔绰的存在,如今居然告诉他家里银子不够使了!

若是没有银钱,让他如何在同窗面前抬得起头来,他一直营造的富贵形象必定也要毁于一旦了。

“三哥,娘没有骗你。”

此时沈金梅从屋内走出来说道,“往年的税都是从粮食里面扣,剩下的当口粮都还能有剩下,家里养蚕也能挣钱,加上大哥那时在镇上也有工作,还有沈守义农闲时候也会去镇上打工挣钱,所以家里每年都能存下不少的钱。”

“既然如此,就算今年没收成家里也不至于没银子吧?”沈守礼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如果你和大朗不去学塾,家里的钱肯定就能存很多了。”

想到家里没了银子,沈金梅心情也很不好,语气之中也带上了几分怨气,“你和大朗每年单束脩就要六两银子,还有你平日里在学塾里的花销,这一年下来少说也要十两,再加上家里的花费,你说能存下多少银子?”

算到这里沈金梅自己内心也是一阵不平,很不明白娘当时为何不让二哥去参加院试,不然二哥肯定早就成秀才了,她也成了秀才妹妹,何至于到了现在还找不到一门好亲事。

三哥每年读都要花这么都银钱,考中了还好说,若是没考中那些银子不就全都白瞎了?

“娘,家里还剩下多少钱?我都和同窗说好了七月就入郡城的,这再过半个月就要启程了,你不要告诉我没钱。”沈守礼一脸的不满。

“守礼啊,真不是娘不给你钱,而是家里真的没钱了。”

沈老太接着说道,“家里请了长工不说,你大哥还没了工作,而且也是日日回家里要钱,家里就剩下六两不到了,这里面还有二两银子是要用来交税的。”

“什么?”

听到家里只剩下六两银子,沈守礼惊得差点儿没跳起来,“娘,那能给我用就只有四两?我去郡城要住上一个多月,还要请同窗会友,四两银子怎么能够!”

“三弟啊,这也是没办法的啊,家里真的没银子了。”

听完沈老太的话沈李氏内心也是一惊,她完全没想到现在家里居然会变成这幅模样。

“我不管那么多,这些谷子你们明天赶紧拿去晒,我二十号还会回来,你们赶紧想办法给我筹办十两银子出来。”

沈守礼背上包袱说道,“娘,这次我有把握一定能考上,等我考上家里就不愁银钱了,我先回学塾去了,还有让大哥赶紧去找事儿做,整日游手好闲算个什么事儿。”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门。

“守礼,守礼啊,你明个儿再去不成么?”

沈老太一脸不舍,在后面喊着不想让沈守礼离开,可是沈守礼却充耳未闻,满心烦躁的快步离开了。

“娘这可咋办呦。”

沈李氏一脸的苦恼,心中却对沈守礼升起了不满之情,银子银子,家里的银子都砸在你的身上也没见你考出个名堂来,就是扔水里还能听个响呢。

沈李氏越想越觉得焦急,不成,等当家的回来要和他好好商量商量,娘就偏心三弟,银子都留给了三弟,以后他们家只怕什么好都不会留下了!

“你还敢问老娘,老娘要是知道哪里能来银子还能在这里发愁?”

见到沈李氏,沈老太就想到了那些谷子,心火忍不住又是蹭蹭的往上窜,“如果不是你偷懒这谷子能淋湿了,你今晚就给老娘好好守着那些谷子,若是招了虫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娘,家里没银子,可是我看二弟肯定有啊。”这时候沈李氏眼睛一亮,眼中闪过贪婪之色。

“对啊,娘,沈守义如今镇上有了铺子,会买了马车,就算手里没有现银,随便把铺子马车卖了也肯定值不少钱了!”一旁沈金梅眼睛也是一亮,一脸激动的说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守礼读可是要所有人一起出钱的,老二就是想要拒绝都不成,等将这谷子晒了,老娘就去找他去,不信他敢不给。”

沈老太眯了眯眼,那张皱巴巴的老脸上浮现出夸张的笑容,虽然是在笑,可是却显得很是诡异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