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牛能苟活几年,延续香火,已是多活的,朴实的情感是发自内心的。他已经无愧祖先,才敢如此真情流露。

“大牛老哥,这正是我要给你说的事。我要让你至少多活百年,但是有个条件,看好这片桃林,帮我查一下这背后是谁。不用刻意为之,只需留心记下就是了。此事时间或会很长,甚至可能需要你家几代人。”宋平存想了想还是没有隐瞒自己修炼者的身份,毕竟当初他也是在神农宗医道场救的张大牛。

一听自己可以多活百年以上,张大牛的心情就别提了,别说宋平存这点要求,就是要他断胳膊断腿都愿意。

“我也留你一缕发丝,作为信物,如果见到此物我就能确定是你后人,我若再返此地,保你后人一世富贵。”随后宋平存让红翠取出百两白银,递给张大牛,不是不多给,太多反而会害了他。有此家资,至少他这一世略懂一些经营,已是不缺衣食。

“恩人可否将尊称告知,我张大牛要永世供奉,绝不食言。”张大牛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答谢了,只能用最淳朴的方式。

宋平存却是一脸黑线,虽知对方是感恩,但这样一来不就人人得知了。正好神农宗玉牌没啥用处,就将其内所刻传讯阵法毁去,玉牌上有一“客”字,玉牌两指宽,三寸长,小巧也便于收藏,递给张大牛。“留着就行,算个信物,不可张扬。”

安排好这些,宋平存也未去管地上另外三个村民,嘱咐张大牛不可声张,上了马车,再次启行南下。

或许是地势逐渐平缓,沿途城镇村落渐多。缓行的马车在十日后抵达一个叫崀(

g)山城的地方,这里是裕国所在地的一个二等宗门芷诡宗的势力范围。

“存兄,咱们要进城去啊?”慧看红翠她们驾车直奔城门而去,疑惑的问道。

“是啊!难得见到一座城池,好好休养一下。”宋平存奇怪,但还是解释道。从桃林之后慧一路主动了许多,真的就宛如一个出来郊游的姑娘,但凡景色不错的地方都要下来看看,却没想在崀山城外却发出这个疑问。

“不是该去芷诡宗报备一下吗?”慧好奇为什么宋平存直接就准备入城了。

“妹在芷诡宗有熟人?”宋平存奇怪为什么要去芷诡宗报备,就算入城给城主府守卫亮明身份即可,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两人对话并没有压低声音,走在车旁的可殊听见了,连忙说道:“宋公子,芷诡宗不比别的宗门,行事诡异,好猜疑。家每次路过,也会遣人前去说明,以免误会。”

“这样啊!”宋平存倒是没想到这个芷诡宗居然还会有这些不算规定的潜规则,不过本就没打算与太多人交集,仅仅只是想寻觅一处无人的灵气聚集地或者最后回到破元宗,利用元石矿将自己境界提升上去。想了想说:“算了,我们歇息两日就走,也不在城内办事,就不去打搅了。”

可殊当然不会觉得不妥,所有规则都是在一个底线的基础上,柳姑娘的境界相信芷诡宗也会识趣。

慧见宋平存并不在意这些,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既然宋平存觉得无所谓,她也就没有在意。无论是家小姐还是神农宗宗主后辈的身份,芷诡宗也不敢把她怎么样的。

车辆缓缓驶向城门,绿衣亮出了自己破元宗弟子的腰牌,这本是修炼界的一基本操作。算是给凡俗世界的管理者一个面子,只要在凡俗世界不超出本分,欺压普通百姓,城主府一般也不愿干涉。

城主府守卫非常恭敬,虽然对于破元宗在哪儿,或许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等级的宗门一无所知,但表现得礼节到位。再加上赶车的两个女子都是娇俏可人,很爽快的就放行。

修炼者进入凡俗城市并不享受特别待遇,反而有诸多限制,宗门互律条约严谨修炼者对凡俗普通人出手。就算有争执,也应当遵照当地城主府或者统治的皇族依法判定。

可是普通凡俗,也没人愿意和修炼者之间发生争执,无论你是凡俗何等家族,如何势大,终究力量悬殊。

马车进城,有曾经来过是可殊指路,不需要询问就径直朝一个大致方向而去,在崀山城中心找了家最大的客栈,租下一个大院。

宋平存一行安顿下来,红翠和绿衣侍奉宋平存沐浴,让慧有些吃惊。这一路风餐露宿,没有发现,微微有些惊讶。

先不说宋平存如今完全可以自净身体,沐浴完全是形式,两女在宋平存房间里进进出出,双手湿漉漉的,一看就不是仅仅只是拿换洗衣物。她从小是在家长大,没有修炼之前,这些都是知道的。

扭捏的拉住柳依依询问,虽然不好意思,但从桃林之后自认为应该和宋平存的关系不一般了,所以还是问了出来。

“你说这个,这两妮子没别的闲事,就爱侍候公子,这些都不是事。”柳依依自始至终就真的没把这些当成事。而且最开始是她在做这些,后来就是红翠和绿衣了,宋平存初始境界还低,沐浴换洗的事是常事,慢慢的就成了习惯。不是宋平存特意,而是两女自己养成的习惯,在日常生活中,宋平存大约比世家子弟更加懒惰,没管过任何琐事,所以自己也不以为意。

“那,那以后怎么办?”终究女孩子考虑的长远一些,慧依然问了出来,这个时候矜持,以后就不知该如何相处了。

“以后?”柳依依看了慧一眼,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这姑娘动了情愫。心中“呵呵”了两声,面上神色不改,“姑娘,我家公子……自由决断。”

虽然柳依依很想说,我家公子岂是你可以霸占的,但最终还是不敢提前给宋平存做决断,只能怎么一说。

慧本以为柳依依一直为宋平存打理,应是贴身女侍,这在大家族也是见怪不怪的,多少应该有些自我主张。可柳依依的话,让她顿时有些糊涂了,似乎只要宋平存高兴,她完全无所谓。

虽说强者有强者的逻辑,可宋平存现在似乎还称不上强者吧!此时就已经如此“荒淫”,那未来她又该如何自处。

回到房中的慧,回想这十几日的出行,似乎真的是自己主动的多,而宋平存完全只是被动接受。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还是说宋平存本性就是如此?

晚间,慧借口疲乏,没有去宋平存房间享受“美食”,独自呆在自己房里。思来想去依然无法平静,拿出自己的青玉笛,放在唇下,一曲《水流东去》从房间传出,响在了大院里。

笛音之中,充满了向往和期待,其中也有眷恋和幽怨。柳依依刚好准备关上宋平存房间的门,听到笛音,微微叹了口气。

“依依,妹的笛音情愫之意甚重,该不是远行让她念家了吧?” 宋平存默默的听了一会儿笛音,开口询问。

柳依依也不好说明今日慧心事如何,只说是慧毕竟是姑娘,也属正常,公子若是没有好的应对,最好就让她独自待会儿。

她这话不说还好,宋平存对于慧突然显露的情绪还有些不知所措,这一说,就让他有了主意。

口中哨声想起,从宋平存屋里传出,而慧那边笛音戛然而止,独留空灵的哨音在院里萦绕。

哨音,同样是带有思念之意,却更宏大,似乎要穿破黑夜,整个客栈里的人都被这思念之意带动,出奇的安静。宛若天之音,无人能抗拒。

停了一会儿的笛音,此刻第一次附和着哨音响起,婉转,缠绵,似要投身大海,无惧海浪滔天,哪怕孤舟一艘。

柳依依暗叹,自己这个傻公子,重修一世,这情债万千是怕是免不掉了。

这一夜,哨声,笛音也并未持续多久,然而带来的结果却是,客栈里的糙汉子都停下了身体的运动,双眼含泪,滴在了雪白的胸口,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