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为他的工作带来了或多或少的便利与麻烦。

夏南栀有点儿不喜欢他那样坦白的直视自己,别说他是行业经验丰富的医师,就是那双灵动摄人心魄的眼睛,都让她感到极为不安。

好像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他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她被盯得害怕,些许烦躁,在不安中,她又有点点激动兴奋。她脑中忽闪而过是他卸下领带的样子,很少有医生会系领带的。虽然颜色款式一看就是质地上乘的高级,和着一身白大褂显得尤为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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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林察觉到夏南栀是在瞟着自己的胸前位置,他故作无意伸手松了松领结。

果然,那双胆怯清冷的眼眸像是被惊到了一样,眼波一转看去了别的地方,又垂了下去。

邱林嘴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个女人,实在是稚嫩的狠。

他起身,自桌边走过,来到夏南栀面前。半是倚靠在桌边一角。

她又开始偷偷的呼吸。身体轻微的向另一侧倾斜。

是为了尽可能的尊重别人而委屈自己的感受,这么胆小。

他变本加厉的靠近。

附着身子,学着她的样子也低下头去,伸手。

他刚一伸手,夏南栀猛地就抬头直接怒目而视。一张小脸因为过度激动都变得近乎透明,防御全开。

邱林伸手拿了她面前的一块小饼干,在她眼前顿了顿,“你要不要来一块儿?我都饿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说罢,邱林把手中的曲奇饼咬了半口下来。

“不用了,”夏南栀站起身,退离了两步盯着他又说:“邱医生,今天就到这儿吧,好吗?我有点儿累了。”

“k,你来决定。听你的。”邱林丝毫没有犹豫,果断回应。由她掌握主动权。

“谢谢。邱医生。”她又恢复了那种蔫声细语。

“那,下周三再见。”

夏南栀听着他说,有些迟疑的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回道:“好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说,以后不来了。她想放弃咨询。但终究是没开口说出去。

明明就是自我可以掌控的事情,却总像是被迫的那一个,身不由己。

她也不愿意把这样的就医行为说成是治疗,她不认为自己是有病,甚至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在就医。

不过是想找个人说说话罢了,靠谱儿一点的人。要绝对的安全,才行。

她就是这么鼓励自己来到这儿的。

可是这个邱林,她有种说不出的混乱。

他很危险。

这是她的第一直觉。很本能的。她第一眼看着他,脑子里就是这俩字。

然后就是杂乱的各种感受,搅乱了她的感官,就辨不明了。

夏南栀回到家,痛哭了一大场。

起先在回去的路上她就有点儿绷不住情绪,路上,公车上,她几次都红了眼眶。她很羞于在人面前落泪,小时候她常对那些不能忍耐眼泪的人嗤之以鼻,那是不坚强,是软弱。后来,她知道了其中有一些感受是无可奈何是崩溃是心酸。

虽说是家,却也不是家,她极为不想回到这个称之为家的地方。她的蜗居。她的痛源之一。

她极为痛苦,可是无处可去,在外太狼狈了,她也只能奔往痛苦。倚靠着一些痛苦喘息。她进了屋,公寓很小,连个鞋架都没准备,她嫌太过拥挤。脱下的鞋子她放在卫生间靠边儿一侧,还用了一张外卖保暖袋垫着。

所有的衣服都尽数脱下,精光着身子去尿尿。洗了半天的手,用温热的水投了毛巾擦脸,只是没用,眼泪已经止不住的往下刷刷的流。镜子里自己好像皱皱巴巴的柑橘,连颜色都那么像,还是个烂橘。

眼睛哭得通红,肚子也因为常年的饮食不规律还有气郁鼓得老大,她越瞧着自己这一身的肿胀和那张苦脸,就越是忍不住悲鸣,伏在洗漱池上嚎了好一阵儿才无力的走出狭窄的卫生间。

做不了任何,直接躺回到床上。

就是躺着也是遭罪。

发热的乳胶床垫,不流通的空气。她躺在凉席上,身体僵直的平躺,深呼吸,哭得**震颤,眼泪横流,咸热的泪顺着眼角流到潮闷的枕头上,湿津津的,更惹得她伤心,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