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夏南栀蜷缩得像个小刺猬弯成一小团,睡个觉都满是戒备的样子。

心那儿隐隐的发痛,念着:做女人和女孩儿,没什么差别啊,都是孩子。

几场亲热戏下来,可盈真得感觉自己去了地狱走一遭,剧本里写得夏南栀脑子混浆浆的像是灵魂出窍一般飘行了很远,她真的感觉自己也飘远了一样。

戏里的夏南栀不曾觉得自己四分五裂,但是她感觉自己已经支离破碎。夏南栀奔赴了要她的人,可自己却只能在戏里,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和他这样的亲热,那种心酸是难以言说的悲哀。

起初她几次都进入不了状态,太过紧张,浑身抖得好像从冰窟窿里捞出来一样,手脚都冰凉的吓人。几度都喘得上不来气,工作人员都想要给她备下氧气瓶,可盈满头满脸的汗不住的对大家拱手道歉,韩程灏也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能红透着脸躲在一旁尴尬。

直到正式开拍,可盈才知道坠入深渊的欢愉是什么样,那些快乐像张牙舞爪的魔鬼一样,带着她升到云端再不顾死活的坠落。

升起来的是自己的**,满身心的扑在那个人身上。痛苦的是她入戏也入情,她看韩程灏的眼里都是绝望的渴求。

难过的远不止于此,还有生理上的折磨。他表演着自己的亢奋对自己的迷恋和自己倾尽所有的抵死缠绵,引领自己,呵护自己,处处都是温柔的占有,是任谁都会感受得到那种欲罢不能的沉迷。

可自己却要克制着身体里,心里升腾起来的**,那种真的想要被他占有,也霸占着他的贪念。艰难的是还要表演,戏里的夏南栀可不是第一次就被征服的,这只是她初次尝到男女欢爱,她向沉沦和妥协的开始。那些痛感和快感是她打开身体和自己的密码,她**的欢愉还没有体现的那样淋漓尽致,夏南栀是憋着一股劲儿的。可自己,是真的想叫。

他还没有碰到自己,她就想叫。

事实上韩程灏真的很君子,他在极大程度上都努力的保护自己,照顾自己,既要满足镜头也要兼顾自己的感受,这对于他来说才是最苛刻的。戏里自己那样的反应是用了多少的气力才有的克制,他是真的在控制,他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和节奏,表演着对自己的渴望。可盈忍不住落泪,她盼着他是真的会对自己有反应有渴望。如果他这会儿在这种时候真的会有生理反应,她会感激的。

可他没有,他真的只是在表演。

他表演的那么真切,可为什么不能是真的?可盈又落泪,她的眼泪几度让现场陷入一阵躁动和尴尬。

导演气急,众人窃窃私语,她心酸难过,韩程灏左右为难。

她又因为害怕自己这样的表现让韩程灏陷入非议和窘境而感到崩溃自责还有心疼,她甚至不敢去看他。

她是多么想亲近他啊,可是不能。那太痛苦了。

“卡。”

“卡卡卡。”导演几次喊停,对着可盈有些的不耐烦,“女演员怎么回事儿?哭什么?你们俩是情投意合啊,是彼此相互吸引着来的啊。你这里哭什么?不需要你哭啊。”

“哭就不对了,你知道的啊。”导演副导演几个人齐刷刷的在那儿共用着一张包子脸,想发火也忍不住的发火,但是还不能往深了说,怕影响演员情绪,更耽误了拍摄。

可盈哽咽着不住的道歉:“我知道,我,我对不起大家。”

几句话说得众人也是有火无处撒,大家也都能看得出来她紧张,除了一时情急的牢骚几句,谁能真的去指责她什么。

“不是师兄的错,是我的问题。是我,”

韩程灏的专业和敬业大家有目共睹,除了说贡献了一波完美的床戏以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在她这儿当然都以为是她因为太过紧张进入不了状态,谁能得知她心里万般情思愁绪呢。

“可盈,咱不能哭了嗷,你先歇会儿,缓一缓。咱不着急。”导演看着可盈楚楚可怜的样儿,也是有些不落忍。都知道她是小女孩儿,吻戏都是人生的初吻,上来就演这么大尺度的**戏,搁在谁那儿也是难过的关。何况,毫无经验的她能给出这样的效果,总体来说还是令人满意的,只是都觉得细节之处还是可以被打磨完善的,韩程灏交了唯美的成绩那对手自然也不能逊色。

“你可以制服了邱林的女人啊,你想想,你怎么会在他面前示弱呢。”

“你尤其不能在这方面示弱,你想想是不是。对吧?没事儿,先歇会儿,歇会儿咱们再拍。”

几个人围着可盈好半天,安抚了几句后也都散去一旁。倒也没有那说闲话的人,也都是各自去整理自己的那一摊活儿。

“程灏辛苦了。”

“没有,”韩程灏尴尬的笑笑,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烧红,这也是他第一次拍大尺度的戏,对他来说也是挑战,但他总不能像可盈那个小姑娘一样的发着别扭。“她小女孩儿,是很难进入状态,这对人家来说,不容易了。”

导演也跟着叹气,“可不是嘛,我听说她好几天前就开始准备了,结果还是免不了紧张得要命。唉。也正常。”

旁边的工作人员也跟着附和:“可不是嘛,这跟初婚的新娘子没啥区别,小姑娘还啥都不懂呢。”

“哎呦, 那这第一次给了韩老师了。”

“我艹,你特么能不能正经点儿。”

“开玩笑,那么认真干什么。”那人挠了挠头,又补了一句,“那也没说错啊,差不多。”

“积点儿德吧,人家小姑娘为了事业为了艺术献身,你搁这儿没屁搁楞嗓子玩儿呢是不。”

“闹着玩的,你瞅你,还粉上了。”

“嗯,我觉得这小丫头,不错。粉上了。”

“嘿,可以,可以。”几个人扯闲的工夫,那边儿喊着开拍。

一场**戏,从傍晚拍到深夜,工作强度可想而知,疲惫的可不止有男女主演,为了保护演员**和顺利拍摄,整个拍摄过程人员把控的相当严格,环境布置的更是精益求精,所有的男工作人员,只有摄影师、导演在,其他都是女孩儿。因为人员有限,连导演都坐不了板凳要忙着好几份兼差。

可盈渐入状态终于在凌晨两点多交了满意的答卷。众人体力不支的同时互相打趣,“申请工伤,纵欲过度,从早到晚,甚至乏累,爬不起炕。”一群人收拾妥当所有待命的工作人员都鱼贯而入有序的忙着,这时候都是一身的疲累和轻松,谁还有心思去在意之前的紧张和羞赧,都是无伤大雅的说说笑笑,反倒是磊落的坦然大方。

一堆人里韩程灏来回左右的张望着,搜寻着,他刚才明明是看着了沈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