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物间里,赵南挥动铁榔头,对这些佳酿一顿乱砸,楚娇娇则搭手把这些酒,推下货架。

蹲守在外面的小陈,听见里面的动静,给嘉一墨发去消息,箭步冲进去阻止二人。

小陈高声叫道:“你们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穿透力极强,吓得心中有鬼的二人,均是一哆嗦。

赵楚二人,转过头来,一道白光打在了小陈脸上。二人又交换了一个眼神:来人他们均不认识,也不是酒店保安。

黑夜里看东西,都不大真切。小陈看上去个子虽高,人却消瘦极了,隐隐绰绰的灯光中,好像一根晾衣的竹杆子,杵在那里。

做贼心虚的二人,当下便有了底气,楚娇娇挺直腰杆道:“我劝你少管闲事,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赶快滚吧!”

赵南心更狠,他想:替罪羊闯进来一只又一只,这头可不能放跑了。他抄起手中的家伙,把手机递给楚娇娇:“你拿着。”

只见他气势汹汹地朝小陈走去,身后的楚娇娇压低声音,忙道:“赵南,你干什么!”

小陈看他此番动作,怎能还不明白他的意思,赵南举起手中的铁榔锤,向小陈狠狠地挥了出去。

楚娇娇吓得捂住眼睛,尖叫道:“啊,不要!”

赵南握着凶器的那只手,手腕被小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稳地攥着。赵南只觉得,手腕像是老虎钳夹住,动弹不得。

小陈抬起另一只手,轻松的就缴了赵南的械。眼见着局势突变,赵楠从行凶一方,变成了被行凶一方,脸上露出几分惧色。

小陈根本不屑于动用武器,他把铁榔锤,放到一边的货架上,手一用力,赵南就转了个朝向,手反剪在身后,背朝着小陈。

预期中重物倒地的声音没有响起,楚娇娇偷偷的从指缝中窥探。只见,赵南被小陈制服,反手缴在背后的情景。赵南嘴里嚷嚷道:“哎呦哎呦,疼、疼!你放手!”

他还试图挣扎,小陈把缴在后面的手,向上一提,把他的肩,往下一按,赵南三尺高的汉子,眼圈都痛红了。他这才真切的意识到,人家对付自己,就像捏小鸡仔般容易,连忙告饶:“求求你,先放开我!我们有话,可以好好说!哎呦,凡事好商量。”

偏偏就是,无论赵南如何声泪俱下的求饶、说好话,小陈就像是石头造的闷葫芦,不说话也不松手。

楚娇娇见这敌强我弱的局面,立马厉声斥骂,道:“赵南,你这个恶人,逼迫我做这种事情,事情败露,还想跟这个帅哥动手,你就是作死,不自量力!欺软怕硬!活该你现在这个样子。呸!”

赵南满脸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此刻,他已疼得全身都在颤抖,根本分不出心神,反驳楚娇娇颠倒黑白。

楚娇娇把责任都推给赵南,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她软哝细语对小陈道:“这个帅哥,我也是受害者。那啥,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走了哈。”

她贴着墙,往门口走去。

“站住!”小陈叫道。

“啊,还有什么事吗?”回应楚娇娇的,只有赵楠的呻吟声。跟命比起来,脸面算什么?楚娇娇没脸没皮地说道:“我想起来了!刚才人家说话态度不好,您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跟女人计较的,是不是?帅哥,你就饶了人家,放人家走嘛。”甚至,她还娇滴滴,扭臀晃腰,抛媚眼撒娇。

楚娇娇一边使美人计,一边悄咪咪的往门边挪。小陈就像没有发现,她的意图般,没有阻止。眼看到了门边,她小跑着就冲了出去,向外面逃去。

赵南倒是先急了,道:“哎呦,拦、拦住她!”

小陈依旧气定神闲,不仅不慢地说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公然持着武器砸打,还蓄意行凶杀人!想想你的行为,要付出什么后果吧!”

赵南骨子里也是个泼皮无赖的主,不然这么能和敖明宇蛇鼠一窝呢?他咬牙磕磕跘跘地道:“你说我砸打、行凶就、就算数吗!法律讲求证据,你有吗?”

小陈气笑,只道:“会有你想要的证据。”他一使暗劲,咔嚓一声闷响,小陈放开了他。赵南的胳膊不能动弹,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体上。赵南汗如雨下,叫唤道:“哎呦哎呦,脱臼啦!”

赵南正叫得欢呢,刚刚逃跑出去的楚娇娇,竟然倒退着走了回来,满脸不可置信,嘴里结结巴巴念叨着:“经、经理,你、你怎么来了?”

伴着她声音,黑暗的门外,又走进来一人,正是嘉一墨。

“你能来?我怎么不能来?”嘉一墨道把灯打开。储物室内满地狼藉,货架上、地上紫红的酒液横流,空气中飘荡着忧伤的酒味。至少有一半的酒都被砸了。

嘉一墨换了一个人,双目如同酒色般猩红,捡起地上的酒,怒喝的声音发颤:“这是明天要用的酒!明天活动有多重要!你们都不知道吗!大晚止的!谁干的!”

“这…”楚娇娇被他盛怒的样子吓到,此地无银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赵南心中鄙视楚娇娇,如此经不得吓,他擦了擦汗水,条理清晰地说道:“经理,就是这个人,深更半夜闯进我们的储物间。手持凶器,大搞破坏,幸好被我发现,及时制止。你看,他还卸了我的胳膊。”

赵南指着自己摇晃晃的胳膊,用另一只手拿起榔头:“他就是用这把榔头,砸坏这些酒的,我亲眼看见的!经理,我们赶快报警吧,把他送到派出所去。”

嘉一墨冷哼,面有怒色,他道:“赵主管,小陈是我的助手,你真的亲眼看到——酒是他砸的?”

听完此言,赵南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还有这出,嘉一墨上班还自带助手,不过,他现在也只能一口咬死:“没错,就是他做的,我亲眼看到的。”

楚娇娇自然帮着赵南说话:“说不定,他就是对经理你怀恨在心,蓄意报复呢?经理啊,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养在身边的人,是狼崽子,还是听话狗,隔着一身皮呢,你可看不到芯子里面!”

二人皆是搬弄是非的好手,小陈一言不发地走到嘉一墨身后。

楚娇娇阴阳怪气地说:“怎么不敢说话了?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

“够了!”嘉一墨呵斥道:“究竟是谁在蓄意破坏,谁是狼崽子,谁应该被送去派出所,我们调监控,一看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