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达耳朵根子有点发红,说道:“冯总真幽默,我今天上午才刚到京城,就直奔敖翁这里了。”

说罢,杨达还端起茶杯,掩饰地喝了一口,发现是凉的,他心想:“我又没做什么,干嘛心虚。”

敖震说道:“小杨别喝茶了,担心又茶醉。”他转头冲屋子里叫道:“汪伯,泡杯菊花茶来。”

杨达这才听明白,自己睡过去的原委,他把茶杯默默地移到一边。

“人都到齐了,那就说正事吧。”敖震正色道,“前些日子,嘉圣然那小儿,派了一个餐厅经理到瓩居,这个事情二位应该都听说了吧。”

两点齐齐点头。

敖震继续道:“餐厅经理,职位虽然不高,但荆海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想必诸位心里都清楚。”

杨达率先表态道:“敖翁放心,荆海的事情,他一个餐厅经理还不够看。前两次派了两个专员下来,也不了了。何况,他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这给他拖一拖,那磨一磨,他能查出什么来?”

“小杨达,这你就说错了。我们这次不用拖延战术,而是要积极主动的配合。”敖震自信一笑,“这也是我叫二位来的原因。瓩居的账都是你们在做,我要你在三日之内,做出一本餐厅的假账。这本账要看起来,有合情合理亏空,但追查起来,要有一定难度,并且,还是是本漏洞百出的假账。”

杨达听得一头雾水,倒是冯煜一直跟随敖震多年,眼珠几转,便想明白,拍案叫绝:“敖翁真是好计谋,用一本假账混淆视听,新的餐厅经理时间有限,等查明白这是假账,只怕时间已过。瓩居酒店全员上下,积极配合,嘉总这边,到时候肯定也无话可说。”

“要说了解我的人,就只剩下你老冯了,”敖震叹息着,随即又向杨达说道,“要是老杨也在,那该多好呀。你俩就是我们左膀右臂,现在我断了只胳膊,行事束手碍脚的。”

杨达是孝子,听敖震时时把父亲挂在嘴边,心中很是感动,更加认定——敖震是个有情有义的老板!愿意为之效忠!

“敖翁,我虽经验尚浅,不及冯总与家父十之一二,但只要是敖翁的事情,我杨达一定鞠躬尽瘁。”杨达豪气云天。

敖震指着杨达,笑着说道:“好小子!小小年纪,就如此重情重义,老杨的教育很成功呀!你这个人,我敖震认了!”他的话锋一转,又道:“只是此次,来者不善呀。”

“敖翁,此言何意?”问话的是冯煜。

“嘉圣然那小儿,为了安插这个经理到瓩居,可是给我兜了三个月的弯子。我今天刚收到消息,嘉圣然把他的头号助手小陈,也安排给他了。他嘉圣然费了这么多心思,要下一盘大棋,小杨达,你可不能轻敌,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杨达也明白事情的轻重,重重地点头保证。

敖震托出这次计划的核心,他说:“这次,嘉圣然敢承诺‘一个月让餐厅盈利’,绝非空穴来风。常言道:多做多错。这次,我们偏偏就不主动出击,我倒要看看,他嘉圣然派去的人,到底能玩出什么新招式。到时候,我们见招拆招即可。账目都查过两次了,难道他还能查出新东西?”

“肯定是什么都查不到!”冯煜对自己做的账,相当有自信。

“老冯,上次你说要给小杨达配个助手,如何了?”

敖震思维跳跃得很,冯煜根本是被“安排”说过,他跳了几个节拍,才隐约知道他在说谁。冯煜问道:“敖翁说的可是周誉之,在荆海酒店做财务那个?”

敖震发布指令道:“现在瓩居正是用人之际,小杨达工作量大。你让他下个周,就到酒店报导。”

杨达听说要给自己配助手,自是高兴的,说道:“多谢敖翁体恤。”

冯煜内心敞亮,周誉之其实是敖明宇推荐的,他那天在旁,只是听了一耳朵。他心想:“敖震这人疑心太重。杨达一根直肠子的小子,都要往他手下安插眼线,而帽子,却扣在了自己身上。可惜这杨小子,竟然真如他自己所说,连他父亲十之一二的本事,都没学到。被敖震卖了,还傻乎乎地替他数钱。”

临近中午,敖震留了他二人在家中吃饭。

酒足饭饱,敖震亲自把二人送到门口,特意叮嘱杨达:“早点把你父亲接过来,病越早看越好。我这心中,也着实想他得很。”